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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白色的披風慢慢張開到最大。疼痛減輕,變成了極度無力。這樣的景像緩緩被雪覆蓋,四周的聲音都屏息了,偽裝的身形消失在厚厚的濃霧之中。

膝蓋有點疼,石板地面的冰冷傳到臉上,我很清楚自己是摔倒了。身體幾乎沒了知覺,剛有一點,也立刻在一次次襲來的昏迷中消散了。

突然,我的腦袋被陣陣劇痛搗動。我感到窒息。我試著掙脫,但呼吸困難,我痛得蜷成一團,絕望地吸著氣。似乎沒有什麼能給我活命的氧氣了。肺難受,心像被無數尖針扎中,頭痛欲裂。劇痛延展到了極限,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的心跳像是停了,隨後又以從未有過的激烈重新搏動。我會活著還是死去?我感覺被一個螺旋裹住,它把我拖進了一個急速的、令人暈眩的墜落。恐懼向我襲來,又立刻被我驅趕。無論如何我要放鬆點,保持信心並強忍苦頭。這種境況下,掙扎只會加重痛苦。

——你哪兒不舒服?

我勉強意識到這聲音在向我發問。除了難以承受的痛,身上每一寸地方都別無感覺了。猛然間,痛苦達到頂點,心像在炸裂。在這平靜寒冷的夜晚,一切都徹底改變了。

第三章 真正的以色列人

1990年 7 月:法國南部。

音樂透過開著的窗戶瀰漫到巷子裡。我呆在外面,聆聽輕快的音符在灼熱的空氣裡迴響。我的未婚夫達尼埃爾正在朋友借給他的鋼琴上練習。那一刻的好天氣令人迷醉,我記得我把其中的每一個元素都盡情享受了好一陣子。抬頭看看,碧藍的天空溢滿陽光,呼吸一下,旁邊棚架上都是紫藤花開的氣息,我真渴望能把這份和諧儲存一輩子。存下這音樂,花香,溫暖,記憶。存下青春。存下無憂無慮的幸福。我很不情願地從這心醉神迷中脫出身來,上樓回家。門掩著,看來達尼埃爾希望我不要打擾他。我進房悄悄坐下,痴迷地看著他,就像是在夢中。他完全被音樂所吸引,居然沒有意識到我來了。

我們正籌劃著移民以色列。法國再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達尼埃爾的父母都過世了,他也沒別的親人。至於我,我和母親相依為命,但她害怕生活的變化,執意不肯離開。

我們有個朋友,叫馬克思。科恩的,早兩年就打定主意去以色列上學,這是他在參加了一次招收移民“新聞釋出會”之後做的決定,這類集會數不勝數。他的學歷沒有得到負責人的青睞,他們正為手裡握著大把的高中畢業生而憂心忡忡。既然沒有更好的選擇,他上了一所名叫 “yeshiva” 的教會學校——他評價這地方 “輕鬆自在” ,但怎麼說也是宗教性質的。

“每天有一到兩個小時猶太法典和摩西五經的課程,不過對自由而言,這代價一點都不高”。

他高高興興地揮舞著一本小冊子,給我們看即將屬於他的“沒有中央監視器”的臥室,還有萬萬不能少的籃球場。至於其他的,什麼無邊圓帽,黑色衣服,白袍禱告以及法典研習,在他看來都無關緊要了。

我和達尼埃爾商量好,由他先去聖地看看情況。按規定他得入伍服役,這樣一來,我便有時間先完成在科技大學的計算機學業,然後再找他去。就這麼著,我的音樂家在 1990 年初夏移民回國並開始服役。

1990年 8 月 2 日: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海灣危機爆發。阿拉法特“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站在薩達姆一邊戰爭也在此時爆發並不令人有多麼吃驚。運氣問題。

達尼埃爾死於 1991 年 9 月 9 日。一個剛服完首期預備役的以色列少年,把整夾 M16步槍子彈都打到了他身上。一樁蠢事,一件恐慌之下發生的事故。這類事情時有發生,據統計有千分之一的機率。

在他下葬的那天,我也埋葬了自己對將來的計劃。我隨便找了份工作,很長一段時間裡一心一意賺錢生活,照顧母親。母親很開心,如她所願我們留在了法國。工程師這職位不錯。每天要花兩個小時在上班的路上,我在車裡放上以色列音樂,把音量開到最大。這是我最放鬆的時候。

但有一天,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慢慢窒息。那個夢想重新回來敲門了,在清晨的風裡,在市場貨攤上熟透的水果和照向乾裂地面的陽光裡,都透著它的味道。於是我以短期旅行的形式,重新開始辦理去“聖地”的手續。我認為遲早能說服母親跟我走。而在她看來,我這次旅行更像是日益明顯的離棄。不知不覺我們之間的裂痕變深了。她很難過,因為她發覺不再有力量給予我最大的幸福。

母親日漸顯出疲憊,但拒絕去看病。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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