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沒有被雪沾溼,可見她是乘三輪車來的。
婦人微微跟大家點頭打招呼後,轉身脫下大衣和圍巾交給女傭,再轉頭跟大家一鞠躬。
這三個大男人一見到眼前這位婦人,全都感覺一陣昏眩,不但呼吸急促,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你……你就是青沼菊乃?”
“是的。”
古箏老師宮川香琴十分平靜地回答。
而金田一耕助則突然又開始沙沙地抓志頭上那頂鳥窩,古館律師也取出手帕不斷擦拭雙手。
至於宮川香琴,不剛才那個自稱是青沼菊乃的婦人,則轉動她那雙不靈活的眼睛,望著三人說:
“我原本已經回到東京,後來從一個學生那裡得知晚報上刊登了有關佐清的事,我認為不該再繼續隱瞞身分,所以才連忙趕回來。”
三人聽到這兒,不由得彼此互看了一眼。
(的確,如果在東京一看到晚報就立刻搭火車過來的話,現在到達上那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青沼菊乃這麼說,是不是想婉轉提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呢?)橘署長的眼裡突然閃過一道懷疑的目光。
“這麼說,你剛到那須嗎?”
“是的。”
菊乃大概才從寒冷的地方突然進入溫暖的房間裡,一時不能適應,所以拿了出手絹靜靜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你一個人來?”
“不,有一個學生陪我來,他先到旅館去了,而我則一下火車就立刻趕往警署,沒想到他們說您在這兒,於是……”
(既然有人陪她來,想必她應該沒有說謊。)
“實在非常感謝你專程地跑這趟,請這邊坐。”
橘署長顯得有些失望似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橘署長說著,便把椅子推向菊乃,金田一耕助也走到菊乃旁邊,輕輕牽起她的手。
在金田一耕助的帶引下,菊乃順利來到椅子邊,她跟大家點點頭後,這才坐下來。
金田一耕助則慢慢踱到門邊,開啟門看看外面,然後把門關上。
“你說你是青沼菊乃?唉!真是叫人意外。沒想到古館律師到處尋訪的人竟然就近在眼前……”
橘署長望著古館律師,嘆了口氣。
“也難怪我‘踏破鐵鞋無覓處了’。”
古館律師苦笑著說。
菊乃聽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辛苦你了。坦白說,為了隱瞞過去的一切,我也做了不少努力。所以知道我過去的人,大概只有我七年前去世的丈夫和富山的兩位親戚吧!不過這三個人都相繼離開人間了。”
“你的先生是……”
金田一耕助好奇地問。
“我先生名叫宮川松風,是位古箏老師。當年我到富山投靠親戚的時候,我先生正巧來富山遊玩,我們因此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後來你們就結為夫妻?”
“不、這個……”
菊乃稍微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
“因為當時我先生還有妻子,所以我們並沒有結婚。”
菊乃說到這裡,神情不禁有些黯然。
(當她花樣年華時候,曾經迫於無奈,無法當佐兵衛的妻子,之後又不能成為別人合法的妻子,猶如一朵生於黑暗中的花朵。)
金田一耕助一想到這位女人多舛的命運,就更加同情她的際遇。
菊乃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
“當時我先生一直很照顧我,三年後他的妻子去世,他立刻說要把我遷入他的戶籍裡,但卻被我婉拒。因為幫鄉的人都知道我的過去,而且我也害怕犬神家的人會查出我的孩子留在富山……”
菊乃用手絹輕輕按住眼角。
金田一耕助、橘署長,以及古館律師則彼此交換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對這位婦人來說,那個下雪夜晚的痛苦回憶,是她這輩子永難釋懷的懼恐。正因為那一夜松子、竹子、梅子三個女人的脅迫,在她心靈上烙下一生難忘的疤痕,所以她才會努力隱藏自己和孩子,避免再度暴露在她們眼前。也難怪古館律師始終找不到他們的下落。
因此,我其實並不宮川,只是學生們不知道我的過去,便以為我是我先生的合法妻子;就這樣,我成了大家口中的宮川香琴老師。”
“這麼說,你之所以會彈古箏,只你先生教的?”
“是的,不過在那之瓣我就已經接觸過古箏了,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