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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武御三人不在魂殿逗留,直接便飛往溪林。
魂殿之主奏報回宗,說到這容河區的魂修士準備聯袂對付天魔。正是針對這訊息,雕星宗餘怒未消的派了三大武御過來。
包武御輕蔑:“一群螻蟻,也敢擅自行事。本宗不派人來,不等於放縱他們擅自行事,這容河,終歸是我們雕星宗的地盤。”
三人輕蔑的哈哈大笑,卻忘了自己不久前也是“螻蟻”之一,也忘了,在武宗眼裡,他們也是“螻蟻”。
天魔之災爆發以來,雕星宗對其他法魂界的地盤都派遣了人馬過去。唯一沒派的,就是容河區。
實在雕星宗對容河區的真怒由來已久,先是當年雕星宗當住天下人,被左無舟生出潑天大事,指揮不動就罷了,還被殺了門下弟子。這等若是被生生來回扇耳光。
淡水一戰,雕星宗的老臉被打在地上哄踩一通。容河區鮮有人再將雕星宗當做一回事,越來越是難號令。
隨左無舟在真魂界崛起,再做出潑天大案。以天君宗和長空宗為首的幾個宗派,完全不聞不問的伸手進容河——那倒並非為奪地盤,而是保護人等等。
總歸一言,雕星宗始終把極不聽話的容河區記掛在心。雕星宗勢弱,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付不了真魂界的宗派,對付法魂界卻不難。
此番天魔災難一起,雕星宗索性是沒派人來,即便容河區派人來懇請,也是不屑冷笑。幸災樂禍想看容河人怎麼死。
可天魔不怎麼配合,居然基本不在容河區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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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魂殿之主奏報天魔現身容河的“好訊息”。
可容河區的魂修士,竟敢無視雕星宗,想自行牽頭對付天魔。
雕星宗想容河區死,怎能坐看此事發生。
容河區就是悉數被天魔殺光了,雕星宗也根本不在意。索性雕星宗的老臉早就丟光了,這地盤也基本不聽話了,沒了就沒了,還省了麻煩呢。
一邊往溪林趕去,包武御輕蔑:“一群螻蟻,一群土包子,蹦達不了幾天了。”
“想團結,想活,本宗就要你們團結不了,送你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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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過後,入了夜了,寒意更深,簡直能凍煞人。
有天魔,有無比凜冽的寒冬。這個冬天,想必許許多多的平民都過得不怎麼順心。
左無舟和無夕長跪在靈堂中,寒風帶動燭光下搖曳的濃黑之影,宛如跪了億萬年一般。
北斗長嘆:“他殺人如麻,最初我是不喜的。卻也沒想到,他還有這如此一面。”北斗自嘲:“以往我還道他這人就沒有半點情感的。”
金剛木然:“我以前跟他是仇敵,是他殺了我。以前,我是魂天宗的。現在我服他了。他是瘋子,可瘋得很有理智。”
蒙武苦笑:“他一手建立鬥武,打下偌大江山,我本還道他是梟雄。後來才知,他又哪裡是什麼梟雄了。”
“他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壞人。”小憨抱住胳膊,跟著大家說:“我不喜歡他!我服從他。”
“以往我以為他是一個極多疑,不信任他人的人。後來才知,他是一心只有魂道,不懂如何跟人相處。沉溺修煉久了,不懂情感交流了。”
紀瞳聲音隨風,送來一縷悽切中的舒適:“但現在,他是一個真性情的好男兒。”
各花入各眼,各人眼中,各有一個“左無舟”的不同形象。是否切合真實的左無舟,也只有他們知曉。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本來就不易分辨。如果凡事都這麼容易分辨,那世間就只有黑白色,而沒有灰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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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羨慕他。”
不知是誰忽然言道,紀瞳悠悠觀天,清淚滿眶:“他能為母親送終,是一件幸事。我們又有幾人,能有這等幸運。”
眾人默然。紀瞳當年困在秘地,直到武聖才脫困出來,親人早已一個不剩了。金剛的家鄉是法魂界,爹孃去世的時候,他在魂天宗修煉,趕不及回去。
蒙武的老婆和親人,是被敵人殺了,而那時他不在家,在別處閉關潛修。夜叉的遭遇跟他相似。
北斗最可憐,他活得太久,甚至久到忘了親人。
有時,能陪親人走完最後一段路,本來就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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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言語,徒留半腔哀半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