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3 / 4)

小說:先秦諸子百家爭鳴 作者:低訴

家和法家依主張(崇道或依法),名家和陰陽家依物件(研究名實或者琢磨陰陽),儒家依身份(儒者),墨家依創始人(墨翟),真是五花八門。當然,我們也沒有必要改過來。

取道與保德,有什麼不同呢?前者理想,後者現實;前者大氣,後者實在。取道,就是一種“要做就做最好”的理想境界。如果不是最好,就寧肯不要。這就是大氣了。道家是嚮往“大”的。在《秋水》篇,莊子曾這樣描述“大”的境界。莊子說:秋天,雨水隨著時節降臨(秋水時至),大小川流都匯入黃河(百川灌河),黃河之水變得非常之大。站在岸邊和水中的沙洲上隔水相望,分不清對面的牲口是牛是馬(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辨牛馬)。這時,黃河之神(河伯)就“欣然自喜”,認為普天之下的美都在自己這裡了(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可是,當他順著河流來到北海,“東面而視”時,卻發現北海之水浩渺無邊,遠遠望去,不見際涯。於是,河伯一改自鳴得意的態度,眺望大洋,對海神(北海若)發出感嘆說:今天如果沒到您的門口,那可就危險了。我將會永遠被得道之人嘲笑呀(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望洋興嘆”這個成語,就是從這裡來的。

六 儒道再評價(3)

聽了黃河伯的話,北海若怎麼說?北海若告訴黃河伯:海雖然大,卻不是最大的。與天地相比,我們北海就像高山之上一塊石頭一棵樹(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哪裡就能算作“大”?四海之於天地,不過大澤一孔(壘空之在大澤);中國之於四海,不過大倉一粟(稊米之在大倉)。這樣看來,則五帝的禪讓(五帝之所連),三皇的紛爭(三王之所爭),儒家的憂患(仁人之所憂),墨家的操勞(任士之所勞),都小得像馬身上的毛(毫末之在於馬體)。至於伯夷自以為清高,孔子自以為博學,不也都像你從前一樣,是自作多情嗎?

所以,老子和莊子都認為,我們千萬不能被現實的、世俗的東西所矇蔽。那些東西,都是“小”,只有“道”,才是“大”。老子為什麼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老子·第十二章》)?不但因其“欲”,而且因其“小”。繪畫、音樂、美味佳餚,就算再好,也比不上黃河吧?黃河之神尚且要“望洋興嘆”,那些東西又算什麼呢?要知道,只有“天地之美”、“道之美”,才是“大美”啊!

那麼,天地之美和道之美為什麼是“大美”?因為天地和道“無為”。莊子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莊子·知北遊》),所以它“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莊子·天道》)。老子也說“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方無隅,大器免成”(《老子·第四十一章》)。為什麼是“大器免成”而不是“大器晚成”呢?因為“晚”不是“無”,“免”才是。事實上,長沙馬王堆出土的帛書《老子》乙本,寫的就是“大器免成”(高明先生編為第四十章)。這恐怕就是《老子》一書的原字。如此,則前面四句話就可以這樣翻譯:最美的音樂沒聲音,最美的繪畫沒形象,最方的東西沒稜角,最大的器物不用做。這應該是符合老子思想的。當然,說“大器晚成”,也通,即“後發制人”,但總不如“免成”徹底。

道家大氣,儒家實在,因為儒家取德。這是一種“退而求其次”的現實精神。在儒家看來,侈談“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的理想沒有用,保住“德的時代”,建設“小康社會”,才切實可行,也必須紮紮實實去做。方式,是要講究可操作性的。以德治國,更是需要操作。這就必須從自己做起,從身邊做起,從現在做起,從一點一滴做起。所以儒家務實。比如孔子,就很樸素、平實和溫潤。讀過《論語》的人,都不難有此體會。我們知道,先秦儒家三巨頭,風格是不一樣的。孔子平和,孟子霸氣,荀子嚴謹。但即便氣勢磅礴如孟子,辯才無礙如荀子,所論也都實實在在,沒有東拉西扯之說,不切實際之言。就算難免空想,也想得實在,可操作。比如孟子的理想社會,就不過“五十者可以衣帛”,“七十者可以食肉”(《孟子·梁惠王上》。所以,孔子的藥方雖然治不了當時社會的病,卻在後世被當作了寶貝。為什麼呢?貼近生活,講求實際,多少管用。我的看法,儒家的藥,比如仁義道德,比如以德治國,就像黃芪、黨參、枸杞、茯苓,六味地黃丸。救不了命,但經常吃點兒,能補身體(比如補腎),也能防些不大不小的病(比如防感冒)。這就是“實在”所使然。

六 儒道再評價(4)

道家大氣,儒家實在,我們該學誰?我個人的態度,是欣賞道家,贊成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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