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關係不但未壞,反倒添上一層淵源,豈不可喜?
『不過,也不能大興頭。』胡雪巖又說,『現在連「買空賣空,都談不到,只能說是」賣空「,大包大攬答應了下來,哈德遜那裡還不知道怎麼說呢!』
『不要緊!你不是說哈德遜答應二十兩一支?現在有個二兩頭的富餘在那裡,大不了我白當一次差,二十二兩一支,總敲得下來。』
裘豐言這番表白,很夠昧道,胡雪巖笑笑拍一拍他的肩。然後,帶著存摺到炮局去拜訪龔振麟。
一見面當然各道仰慕,十分投機,入座待茶,胡雪巖首先交代了存摺,申明謝意,接著便談王有齡的近況,套到這層關係上,更覺親熱,真正是『一見如故』了。
『這次裘豐翁上的說帖,多蒙雪巖兄斡旋,體諒苦衷,承情之至。』龔振麟說道∶『我已經面稟撫臺,撫臺亦很欣慰,特地囑我致意。』
如何致意沒有說,意思是黃宗漢也很見情。胡雪巖矜持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我雖承乏炮局,對洋務上所知並不多,以後還要請雪巖兄多指教!』
『不敢當。』胡雪巖急轉直下地問道,『我想請教,跟普魯士人訂的那張合同,不知定在什麼地方交貨?』
『定在杭州。』龔振麟答道,『他答應包運的。』
『振麟兄!由上海過來,路上的情形,你估量過情形沒有?』
『也曉得不大平靖,所以我已經面稟撫臺,將來要派兵到邊境上去接。』
『能入浙江境界,就不要緊了。』
『喔!』龔振麟很注意地問,『你是說江蘇那段水路不平靖?』
『是的。小刀會看了這批槍,一定會眼紅。』胡雪巖說,『不是我危言聳聽,洋人包運靠不住。』
龔振麟吸著氣,顯然有所疑懼,望著胡雪巖,半晌說不出話。
『振麟兄,』胡雪巖很率直他說,『萬一出事,洋人可以推託;或者稟請官廳緝捕。那場官司怎麼打?』
『啊!』龔振麟滿頭大汗,站起身來,深深一揖∶『多蒙指點,險險乎犯下大錯。合同非修改不可,不能叫洋人包運,他也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