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是人,第二個是地。

這個人是兩江總督陸建瀛,湖北人,極能幹,而且善於結交,所以公卿延譽,負一時物望。他頗有意步武陶澍,留一番政績。陶澍改鹽法,淮北行之大效,而淮南依舊,陸建瀛在淮南繼陶未竟之功。漕運也是如此,他得到戶部尚書孫瑞珍的支援,準備恢復海運。

適逢其會的是,運河出了問題,在徐州附近的豐縣以北決口,『全河北趨,由沛縣之華山、戚山分注微山、昭陽等湖,挾清水外泛,運河閘、壩、纖堤,均已漫淹』,朝廷一方面撥鉅款搶救,一方面也加強了改用海運的決心。

海運之議,奉旨由兩江總督陸建瀛、江蘇巡撫楊文定、浙江巡撫常大淳,會同籌劃。結果決定咸豐二年江蘇的蘇州,松江、常州、鎮江、太倉等四府一州的溜米,改用海運。浙江則是試辦,但其間又有反覆,未成定議。

就在這段期間中,椿壽由湖南布政使調浙江。當朝命初下時,黃宗漢是掌理一省司法的浙江按察使,通稱『臬司』,等椿壽到任時,他已經調差了。

第二天,洪軍由廣西而湖南,湖北吃緊,清文宗把善於『捕盜』的常大淳,調為湖北巡撫。浙江巡撫由藩司椿壽署理。

椿壽的運氣太壞。這年的浙江,省城杭州及附近各州縣,自五月以後,雨量稀少,旱荒已成,於是對他發生兩大不利,第一是錢糧徵收不起,第二是河淺不利於舟行,影響漕運。

江蘇的海運,非常順利,四府一州的漕糧,糙米三十二萬多石,白米二萬七千餘石,於三月間出海北上,安然運到。而浙江的漕米,到九月間還未啟運,這是前所未有現象。

在此以前,也就是漸江正鬧旱災的五月間,為了軍事上的需要,各省巡撫有個小小的調整,雲南巡撫張亮基調湖南,遺缺由甘肅布政使黃宗漢接充。

他不願意去雲南,經過一番活動,很快地改調浙江。不過一年的功夫,重回杭州時,已非昔比。

署理巡撫椿壽交卸以後,仍舊幹他的藩司。據說黃宗漢在第一天接見椿壽時,就作了個暗示,椿壽的『紗帽』在他手裡,如果想保全,趕快送四萬兩銀子的『紅包』過去。黃宗漢敢於作此勒索,就因為椿壽在漕運上,已經遲延,如果上司肯替他說話。可以在天災上找理由,有處分,亦屬輕微。否則,耽延了『天瘦正供』,將獲嚴譴。

椿壽沒有理會他,於是黃宗漢想了個極狠毒的手法來『整』人。他認為本年漕糧,啟運太遲,到達通州交倉,糧船不能依照限期『回空』,這樣便要影響下一年的漕運。就在這個言之成理的說法上來整椿壽。

心裡已有成算,表面絲毫不露,把椿壽請到撫院來談公事,問起清運的情形。

一提到這上面,椿壽自己先就緊張,『回大人的話,』他說,『今年浙江的漕運,無比如何要擔處分了!』

『誰擔處分啊?』黃宗漢故意這樣問。

『自然是司裡。』藩、臬兩司向巡撫回話,照例自稱『司裡』。

『這也不擔處分的事。』黃宗漢用這句話先做一個伏筆,卻又立即撇開不談,『貴司倒先說說看,究竟因何遲誤?』

『自然是因為天旱水淺,河道幹淤。已經奏報過的。』

『天旱是五月以後的事。請問,照定例,本省漕船,每年什麼時候開,什麼時候「過淮」,什麼時候「回空」?』

一連三問,把椿壽堵得啞口無言。照定例,江西和浙江的漕船,限在二月底以前盡數開行。年深日久,定例有變,但至遲亦不會過四月。現在秋風已起,漕船開行的還不過一半,這該怎麼說呢?

他遲遲不答,黃宗漢也不開口,是逼著他非說不可。椿壽無奈,只好這樣答道∶『大人也在浙江待過,漕幫的積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漕丁有種種花樣,譬如說陳漕帶私貨羅┅┅』

椿壽的話未完,撫臺便一個釘子碰了過來∶『天下烏鴉一般黑,各省漕丁都是一樣的。』

『今年略微不同,因為奉旨籌議南漕海運,漕幫不免觀望,這也是延誤的原因之一。』

『觀望什麼?』黃宗漢大聲問道,『議辦海運是來年新漕之事,跟今年何干?』

振振有詞一問,椿壽語塞,既然來年有此改變之議,漕丁自不免有所瞻顧,以致鼓不起勁來,但身為藩司,署理撫院,這些地方正該督催,否則便是失職,所以椿壽無同可解。

『現在怎麼辦呢?』黃宗漢又憂形於色地說,『事情總要辦通才行啊!』

『是,是!』椿壽趕緊答道,『司裡盡力去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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