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響起了敲窗戶的聲音。
是PJ。我知道是因為他的敲窗總是相同的聲音——一連串砰然作響的重擊,他說敲出的是“我夢到了珍妮”的調子。
“壞了,我們怎麼把他給忘了,”安珀說,“讓他進來嗎,斯泰西?”
我掀起窗簾向下看。PJ頭髮上金黃的輪廓色在月光下明晃晃地盯著我。“你又染頭髮了?”我說,放他進來了。
“金髮更好玩。”他說。
“我看更象黃鼻涕。”安珀說。
“別跟我說話了。我在外面都快凍成冰棒了。我看我已經有一部分被凍成冰棒了。”
PJ走到那塊曾經被打碎過的玻璃旁邊,仔細看它的邊緣。“我看到你們把窗戶修好了。”他來回地撥拉著插銷。“你們這些女孩肯定和維修人員不一般。我們等了兩週,他們才來給我們修廁所。”
“那是因為你們那到處都是狗屎。”安珀說。
“說到這兒,”PJ說,“你在這煮什麼東西呢,斯泰西,排洩水嗎?”
“真滑稽。”我說,而一說出口,我就想到了夢裡的字條,字條上的話,還有查德說的,有些人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滑稽的。
笛瑞兒掛上電話,快步走到她的床邊。“這麼看,”她說,“去找校園警察簡直是浪費時間。”
“怎麼會呢?”我把睡袍踢到床底下,然後又另外多拽過一條毯子,搭在溺溼的地方。
“你都可以猜到。他們做了個記錄,告訴我們說,我們可能是過度反應了。但從安全的角度出發,他們在晚上會增加在我們的房間外面巡邏的次數。
“看來我們以後要想念你的深夜探訪了,PJ。”我說。
“別攔著我,”他說,“本人要在夜裡保護你們女孩子的安全。”
“哦吔,我感到安全了。”安珀畫了一個十字。
“警察說,在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之前,他們幾乎是什麼也不能做。”笛瑞兒說。
“什麼樣算重大?”我問。
“比如說,有人死了。”安珀說,“那時他們才會當會事兒。”
我看著PJ,他臉上一點兒困惑的神情都沒有。“PJ,”我說,“你知道我們在談什麼嗎?”
“我們已經告訴他了。”安珀說。
“只告訴PJ了嗎?”
“當然,還有查德。”她說,“就他倆。”
“好極了。”我說,“現在全世界的人都要知道了。我們的攻守同盟哪去了?”
“我在考慮回家了。”笛瑞兒說,“就回去一個學期。我剛才和媽媽提了這件事兒。我告訴她我這學期表現不太好,不想讓這學期的成績拉我的平均分。我可以在暑期學校補習。”
“她同意嗎?”我問。
她聳聳肩。“我猜她和爸爸沒少吵架。”
“他們需要和我那如膠似漆的爸媽在一起呆段時間。”安珀說。
“哦,是嗎?”PJ說,轉向安珀,“也許你和我也應該以你的老爸老媽為榜樣。”
“別做夢了。”安珀說。
“去年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去年可不一樣。”她站在鏡子前面,用唇線筆在兩頰上都畫上了蘭色的心型。“我那時太不成熟。”
“那麼,PJ,你這麼不受歡迎,怎麼回事兒呀?”
他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我的床上。“Nada;mademoiselle。”(沒什麼,小姐,法語,譯者注)
“難怪他法語總是不及格呢。”笛瑞兒說。
PJ衝著她做了個飛吻,然後咬著耳朵根和我說話,他帶著菜味的呼吸燻得我直想吐。“我只是陪著那三個可愛的女孩子們回寢室,然後想過來和我的好朋友斯泰西道個晚安。C’esttout。(法語,就這些。譯者注)”
“完了?”我問。
“告訴他吧,”笛瑞兒說,“她需要知道。”
“我會在最恰當的時候說的,親愛的小鴿子。”他翹起二郎腿,一隻腳前後踢著。“說吧,斯泰西,我聽說的那些,瘋狂的幽靈,你阻止他的辦法,都是怎麼回事?我要聽最帶勁兒的。”
“PJ,我並不覺得——”
“Tresintesressant;mademoiselle。(法語,非常有趣,小姐。譯者注)”PJ用一個手指頭輕輕拍著嘴角,作深思狀。“你真是BVS。”
“BV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