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四五歲,看來還是那麼活力十足,為什麼我卻已倦乏得如同垂暮的老人?
我微笑道:“瞧姐姐模樣,可比以往漂亮許多了!”
杜茉兒彷彿不屑般咂了咂嘴,道:“只要不是對著宇文弘那張棺材臉,我就開心得很!”
用棺材臉來形容宇文弘那張冷臉?我不由大笑,道:“杜姐姐應該說,只要對著仇將軍那張俊臉,你就開心了吧?”
杜茉兒笑道:“你可真會說話!”
我故意地嘆息道:“可憐我父皇那麼疼你啊,你大約從頭至尾,都只想著你的仇哥哥吧!”
杜茉兒臉一紅,啐了一口,道:“棲情知道什麼啊!我是晉州人,當年本就和仇瀾約定過終身之事,誰知宇文弘偶來晉州見到我,一心想著將我納入府中,想足了法子害仇瀾,仇瀾九死一生,才逃了出去。我實在不忿落到宇文氏手中,被宇文宏帶到京城後,趁了他家往皇宮送秀女的機會,混在其中入了宮。”
她滿臉得意地笑道:“宇文宏才沒想到我這麼膽大,不但不逃,反正跑到宮裡去了!他在京中四處搜尋,我那廂已被皇上選中,當了妃嬪,憑他再能幹,也拿我無可奈何了!”
我早猜到她和宇文宏、仇瀾之間必有些故事,原來卻是這樣的,不由苦笑道:“誰說無可奈何?他不是順順利利把我父皇給害了,把你又給搶回去了嗎?”
杜茉兒不由斂了笑意,將塗了鮮紅鳳仙花汁的指甲一下一下敲在桌上,嘆道:“是啊,我後來想起來,先皇出事,可能也和這個有關。那個宇文宏……實在是太可怕了。對於他所想要的,向來不惜一切手段……”
“好在仇將軍也是個不惜一切手段的人!”我想到宇文府的那場刺殺行動,斜睨了她,淡淡而笑。我一向以為,那是安氏的一次失敗策劃,原來卻是仇瀾為美人的衝冠一怒。
杜茉兒輕輕嘆息道:“我和仇瀾一起後,我給先皇立了長生牌位。他對我真的很好,就是我的父親,對我也不曾那麼好過。”
我一呆,我一向以為,杜茉兒對於父親,年紀相差如此之大,多半隻有敬畏之心,絕不會喜歡他,何況她本來喜歡的就是仇瀾,跟著父親,心中一定很是為難。但聽杜茉兒口氣,倒有幾分依戀之意,讓我不由詫異。
飛花篇:第二十五章 玉簫吹遍九迴腸(一)
杜茉兒見我神色,尷尬地一笑,湊到我耳邊,悄悄道:“其實和皇上在一起,真的是很開心的!除了晚上!我每次都覺得我是在給自己的父親強暴!”
我差點失聲笑起來,看來杜茉兒真把父親當做最敬愛的長輩了,卻又不得不盡妃子的義務。給自己的父親強暴?那心裡的滋味,估計還真的不好受!懶
杜茉兒見我笑得曖昧,嘿嘿一笑,忙叉過話題去:“仇瀾一向在外征戰,這幾年我們雖是在一起了,卻是聚少離多。這次我回晉州來,一是回孃家探幾日,二是想和仇瀾聚聚,誰知我前腳剛到,二公子後腳又把他派京城去了,害得我好鬱悶,只好在孃家和幾個姐妹廝混,也沒來瞧妹妹,妹妹不會生氣吧?”
我當然知道因了我的緣故,安亦辰自己不肯離府,才將仇瀾派出帶兵前往京城,遂搖了搖頭,笑道:“可見安二公子著實是個不解情趣的。”
杜茉兒嫵媚杏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狡黠,她樂呵呵道:“仇瀾辛苦些沒什麼,我們老夫老妻了,有的是長相廝守的日子。若誤了二公子的終身,那才叫罪過呢。”
敢情又來了個給安亦辰說情做媒的!我一陣頭疼,端了茶來道:“嗯,我最近總不太舒服呢,又想躺躺了。杜姐姐,你是不是喝口茶再走?”蟲
本來聊得好好的,我卻突然端茶送客,饒是杜茉兒性情爽朗不羈,也不由微微變了臉色,立起身來笑道:“那麼,我先走了。京城那邊已經安定下來,仇瀾也說一時不打算離京,所以我隔幾日動身回京去了。妹妹不舒服,可務要多多休息多多保重才是。”
杜茉兒又向夕姑姑告了退,依舊將靴子踩得篤篤響著,留了一路歡快的聲音。
中午時白衣又將藥送來,我瞧著他溫潤卻冷淡的笑容,心裡直想哭。見他將藥端來,忙怯怯地接了,只趁夕姑姑不注意時用乞恕的眼光可憐兮兮地望他。
我不過和安亦辰抱了那麼一下,他卻生氣了快半個月了吧?也真是個小氣鬼!
接過藥碗時,我的手指觸到了他的手指,同時摸著了方方正正的什麼物事,正從他的手中無聲塞入。
我忙小心接住,若無其事喝著藥,悄悄將那物事藏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