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部分(1 / 4)

向南可以控扼江淮,向西則可以鎮制中原,如此一來他的實力就非常龐大了。

秦王政最擔心的就是武烈侯割據稱霸,分裂大秦。雖然武烈侯的身體裡流淌著老嬴家的血液,雖然武烈侯一而再再而三地賭咒發誓他要一個統一的中土,但血緣和誓言並不能保證自家兄弟的忠誠,所以秦王政即便在夢中,也是絞盡腦汁謀劃著如何遏制武烈侯,如何把武烈侯對大秦和咸陽宮的威脅降到最低。

秦王政一定要在東郡太守的位置上安排自己人,同時又一定要掌控司空府,魚與熊掌要兼得,這必然引發了老秦人的極度不滿。

中原決戰僅靠武烈侯不行,老秦人的浴血搏殺才是取勝的關鍵所在。現在王翦和麃公在兩個戰場上同時停下攻擊,名義上是在尋找發動致命一擊的機會,但背後肯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出意外的話,武烈侯和王翦等老秦統率在這次政治博弈中取得了默契,試圖聯手壓制新楚系的崛起,打擊咸陽宮的權威,以便在決戰後逼迫咸陽宮在國策變革上做出更大的讓步。

老秦人和關東系在司空的人選上爭論激烈,各有舉薦,互不相讓。隗狀在一旁煽風點火,發洩心中的憤怒,而公子豹在其中“胡攪蠻纏”,擺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這天的中樞議事不歡而散。

三天後,司空熊璞突然重病不起,上奏請辭。秦王政令準,下令由駟車庶長公子豹暫領司空府。

公子豹入主司空府後,與熊璞的親信僚屬們一一交談。很快,這些人以各種理由紛紛請辭,就連司空府的副長司空右丞都“告老還鄉”了。咸陽宮的效率非常高,第一時間接受了他們的辭呈。接著,這些人迅速離開咸陽,各自歸鄉。

這件事在咸陽引起了小小的“震動”。不過也正常,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不要說在這個由官長自闢僚屬的時代。司空府的主人既然不是熊璞了,大樹倒了,依附這棵大樹而生存的人,自然隨之而去,樹倒猢猻散嘛。只是像司空右丞這樣由咸陽宮直接任命的中央大員也隨著熊璞的“隱退”而黯然離開咸陽,這事情就透出一股詭秘氣息了。

這時候將作少府熊琨也生病了,而且一病不起,幾天後竟然神智失常,奄奄一息了。

秦王政下令,免去熊琨的官職,調東郡太守公子莊進京,出任將作少府,但因為中原大戰激戰正酣,公子莊暫時不能到任,由駟車庶長公子豹暫領將作少府事。

咸陽人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咸陽宮要對付熊氏外戚,要“痛打落水狗”了。好事者不禁唏噓感嘆,十年何東,十年河西,世事變變幻無常啊。想想華陽太后在世的時候,熊氏外戚把持朝政,予取予奪,何等風光?長安君成蛟、長信侯嫪毐、文信侯呂不韋,一個個倒在熊氏外戚的腳下,宗室、老秦人和關東人一批批地死在風暴之中,巴蜀隗氏攀附在熊氏外戚的大樹上只能仰其鼻息。

現在呢?熊氏慘不忍睹。華陽太后薨亡之後,熊氏外戚敗落的速度令人難以置信,他們就像秋天裡的落葉,被咸陽宮颳起的陣陣秋風吹得四散而沒。先是昌文君、昌平君被趕出咸陽,接著東南熊氏遭到禁錮,現在輪到關中熊氏了,估計距離他們徹底離開咸陽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

一個勢力龐大的曾幾度主宰著大秦命運的權貴世族就這樣沒落了。

有人嘆息,有人痛苦,有人憤怒,有人高興,也有人在不遺餘力地掠奪熊氏外戚離開後所留下的權力和財富。

咸陽宮任命公子莊出任將作少府一職,卻讓駟車庶長公子豹去代領,那麼司空府誰來主掌?東郡太守又由誰來繼任?

東郡太守的吸引力遠遠不及司空這個中樞要職,這倒不是因為司空是中樞大員之一,而是因為司空這個過去並不顯耀的位置已經成為秦王政和武烈侯、咸陽和北疆、咸陽宮和太傅府激烈博弈的關鍵所在。

北疆策略如果是兩者博弈的棋秤,那麼直道修築就是兩者博弈的棋子,這顆棋子的重要性和其中所蘊含的機遇之大難以想像,可以說是一步天庭一步地獄,把握好了,將來必定位列三公高居宰執,把握得不好,那就是博弈的犧牲品,輕則失去所有,重則人頭落地。

利之所在趨之若鶩,誰不想在這個大時代博一把?

陳祿自從與武烈侯“談心”之後就處在極度惶恐之中,為此寢食不安,甚至噩夢連連。

被逼走到懸崖邊上是一回事,決心跳下去則是另外一回事。

陳祿回京之後,親朋好友、師長故舊無不慶賀,不是慶賀他高升,而是慶賀他終於逃離了那個可怕的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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