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揀了一條命,事實上這也是拯救了脆弱不堪的鄭國一系。
鄭國一系不想重蹈當年的覆轍。當年因為受到呂不韋的牽連,關中大渠的修築竟然成了韓國損耗大秦國力的陰謀,這個看上去非常荒誕的理由把鄭國和他的弟子們送進了牢獄,差一點死於非命。這就是“政治風暴”的威力,鄭國一系心有餘悸,從此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再此陷入“風暴”屍骨無存。
以鄭國一系微弱的力量,只有做犧牲品的命,其本身基本上沒有抵禦“風暴”的能力。秦王政可以救他們一次,但未必會救他們第二次。
這一次陳祿逃離“漩渦”,得益於武烈侯和老秦人對江南控制權的爭奪,否則他極有可能被“漩渦”所吞噬,而鄭國一系必定受到連累。能被武烈侯和老秦人聯手趕出江南,對陳祿來說不是一件丟臉的事,相反,是絕處逢生。
鄭國一系在拍掌相慶的時候,陳祿的情緒非常複雜,他很愧疚,他把鄭國一系拖進了無底的深淵,未來十分黯淡。面對親人的笑臉,師長的安慰,朋友的問候,他突然捫心自問,難道他就這樣受制於命運?難道自己就不能努力與命運抗爭,甚至掌控命運?如果不能掌控命運,自己拿什麼拯救他們?
陳祿在猶豫、在思考的時候,咸陽政局的發展卻風雲突變。陳祿做夢也沒有想到,武烈侯竟然一劍砍向了熊氏,要以擊倒熊氏來為自己鋪路。武烈侯的驚人膽略,武烈侯一往無前的勇氣讓陳祿愧疚難當,他毅然做出了決定,他要與命運做抗爭,他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他要走得更高更遠,以絕對實力來保護自己的親人。
陳祿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鄭國府上,把自己和武烈侯之間的政治交易告訴了師傅。
鄭國非常吃驚。他倒不是吃驚於陳祿捲進了秦王政和武烈侯之間的博弈,而是武烈侯對陳祿的器重和不遺餘力的扶植。
像陳祿這樣位卑權輕的官僚在江南那個派系林立鬥爭激烈的地方生存下來已屬不易,捲進政治漩渦是必然的事,身不由己啊,所以當陳祿順利返京而且還升官加爵的時候,鄭國就有所懷疑,但陳祿不說,他也不好逼問。現在陳祿坦誠相告,鄭國心中的疑問也有了答案。
“武烈侯乃非常人。”鄭國嘆了口氣。
武烈侯有大氣魄大胸襟,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是逼著陳祿投降,而是扶植陳祿,把陳祿推上高位,然後結盟聯手,互為支援,共謀利益。試想,陳祿在沒有任何選擇的情況下,能不答應?能不博一把?能不盡心盡力地幫助武烈侯達成目的?
“師傅,此刻形勢已經明朗,請師傅幫我一把。”陳祿躬身懇求。
鄭國考慮良久,說道,“你的資歷太淺,功績更是不顯,雖然也有比你條件更差的人因為特殊機遇而一步登天,但你不行。我知道武烈侯肯定會幫你,但他無法直接幫你,他只能推波助瀾,然後順勢而為。我看不到你有主掌司空府的機會。在沒有絲毫把握的情況下,貿然為之,必受其害。”
陳祿苦笑,“我如果不努力一次,失去的不僅僅是一次機遇,也失去了在咸陽的立足之地。武烈侯不會扶植一個懦夫。”
第398章 舉賢不避親
咸陽各方勢力都舉薦本系大員爭奪司空一職,互不相讓,僵持不下。
這天秦王政在御書房召見鄭國,商討秋後整修關中、河北等地的水利一事。商討中,鄭國有意提到了自己的弟子陳祿和他在江南主持的水利修繕事宜。陳祿在江南的時候不僅主持修鑿南嶺大渠,還負責江南的水利,江南十八方鎮的墾荒屯田兩年便見成效和水利建設的同步跟進有直接關係。
陳祿之所以加官升爵,和他在江南取得的功績密切相關。當然了,朝廷有人好做官,假如陳祿不是隸屬於關東系,他的師傅鄭國不是秦王政的客卿,陳祿取得的這些功績還是不足以讓他獲得目前的地位。
秦王政一聽就明白了,鄭國這是舉賢不避親,在向自己舉薦陳祿。
陳祿現為司空左丞,名義上是司空府排序第三位的大員,但實際上司空府的左右丞官秩也就是中級官員,和地方上的都尉、監御史同級,距離司空這個上卿之位還是有不小的距離。
正常情況下,有資格出任司空這個中樞要職的官員在官秩上至少是兩千石,在爵秩上至少是第十五等少上造爵,也就是說,其候選人不是中央府署的上卿大夫,就是某幾個大郡的郡守,或者是爵至少上造的軍中統率,而具備這些條件的文武大員在大秦最多也就二十多個。
陳祿絕對沒有資格去競爭司空一職,但這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