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敗為勝之策?是不是要提前發動北伐?”
寶鼎堅決搖手,“北伐只能延期,不能提前。”
始皇帝的臉色更是難看。
“現在我們的對手是一個。”寶鼎解釋道,“如果為了北伐而橫徵暴斂,把大秦黔首逼上絕路,那我們就多了一個敵人,而且這兩個敵人一旦聯手,敗亡的不僅僅是我們,還包括我們的帝國,我們的大秦。”
始皇帝的神色有些獰猙,眼裡更是露出重重怒色。
“北伐必須具備兩個不可或缺的條件,一是連通咸陽和塞外的直道,一是穩定的國內局勢。”寶鼎勸解道,“國內戰事沒有了,北疆鎮戍基本無憂,帝國正好迎來了休養生息恢復國力的最佳時機。陛下,我們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這個時機,我們該妥協的時候就得妥協。今日的妥協其實是為了明日的獲取,這個策略並沒有錯誤。”
“你只給了朕五年的準備時間,但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始皇帝厲聲質問道,“南征可以成功,北伐為什麼不行?”
“西南遠征之所以成功,關鍵在於南嶺大渠的開鑿,而西南百越人的戰鬥力與大漠匈奴人的戰鬥力根本沒有可比性。”寶鼎苦口婆心地勸道,“北伐若想成功,除了直道和充足的糧草外,還有一個重要條件,那就是時機,而這個時機的把握不單單要靠我們,還要靠河西大月氏。”
始皇帝暗自苦嘆。眼下困難重重,而寶鼎又極力反對馬上北伐,這讓他無計可施了。
難道就這樣輸了?
第428章 作繭自縛
寶鼎回到蓼園,看到母親和趙儀、黃依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心裡非常歉疚,但沒辦法,他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上,沒有回頭路,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今日咸陽政局對寶鼎十分不利,他就像當年的武安君,雖然自身有實力,但處在君王和豪門貴族的前後夾擊之下,稍有不慎,就會步武安君的後塵難逃覆滅之禍。白氏對此一清二楚,她本不想過問兒子的事,但此事不僅僅關係到蓼園存亡,更關係到大秦帝國的未來,她無法置若罔聞,關鍵時刻她必須瞭解一下兒子的真實想法,以便給蓼園尋個應對之策。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白氏不待兒子坐下,便急不可耐地問道,“他們為什麼要離間你和皇帝?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母親放寬心,事情沒有你想像的複雜。”寶鼎安慰道,“我回來了,皇帝也就放心了。”
白氏搖頭,“當年你外祖父也在京城,但最終還是死在了大王手上。”
寶鼎沒有說話。
“皇帝召你回京,目的何在?是要你領封國嗎?”白氏戰戰兢兢地問道。如果始皇帝打算讓寶鼎領封國,那意味著始皇帝要剝奪寶鼎的兵權,其後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寶鼎遙領封國,將其(禁)錮於京城,而最壞的結果則是找個藉口一殺了之。
“我絕不會去做封國王。”寶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母親知道我的心思,我志在守護大秦,而不是去做什麼諸侯。母親多慮了。”但這句話無法緩解白氏心裡的不安,所以寶鼎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始皇帝的想法說了出來,“皇帝打算北伐,馬上北伐。”
白氏神色更顯憂鬱。趙儀和黃依互相看看,約莫也猜到了始皇帝的意圖。最近王府密切關注咸陽局勢的發展,甘羅、趙高、蒼頭、趙信、宗越等人頻繁與老夫人和兩位少夫人商討局勢,所以趙儀和黃依對這場政治風暴背後的東西也有所瞭解,而甘羅、趙高就曾估猜到始皇帝可能要發動北伐了。
“皇帝是決定北伐,還是徵詢你的意見?”白氏問道。
“徵詢。”
“你如何答覆?”
“我沒有同意。”寶鼎嘆道,“北伐是出塞作戰,是主動攻擊,耗費巨大。大秦打不起這一仗,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打不起,中央財政根本無力支撐。皇帝要拿大秦的國祚安危去冒險,我當然不能答應。”
白氏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當年長平大戰結束,大王要繼續打邯鄲,你外祖父堅決反對,理由就和你今天的理由一模一樣,但大王還是發動了邯鄲大戰。後來邯鄲久攻不下,大王要你外祖父去邯鄲戰場指揮作戰,你外祖父堅決不去,結果……”白氏說到這裡眼圈泛紅,泫然(欲)淚,“你為什麼要重蹈你外祖父的覆轍?你是大秦的臣子,是皇帝的弟弟,他要北伐,你就支援他北伐,就去塞外打仗,你為什麼要反對?你知道反對的後果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