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的崩潰,所以他不假思索地予以否決,竭盡全力反對修築這樣一條“高速公路”。
寶鼎提筆寫信,詳細分析修建這條“高速公路”的弊端,反覆權衡其中的利弊,他不反對修,但現在不能修,統一之後也不能修,必須等到帝國穩定,百姓安居樂業,大秦國力非常強大的時候,再實施這一龐大工程。
這份信寫到一半,寶鼎忽然發現自己說服不了自己,不管是從當前的北方戰局還是從未來的南北戰爭出發,大秦都需要修建這樣一條在軍事上極具戰略地位的“高速公路”,否則,大秦在南北戰爭中始終處於被動,始終是被動防禦,這種被動將導致大秦在南北戰爭始終處於劣勢,這種劣勢如果得不到扭轉,那麼不要說擊敗匈奴人把它們趕到陰山以北了,恐怕就連雲中都奪不回來,即使奪回來了也未必守得住。
當年大秦聯合河西大月氏摧毀了匈奴人奪取河西的企圖,北疆軍趁機出擊河南,橫掃河南之地,斬虜萬首,但匈奴人的大部隊一到,秦軍就不得不全線後撤,依靠長城奮力死守,其原因很簡單,不是大秦的軍隊不夠,武力不夠,而是大秦的國力不足,財賦不足,無法支撐大軍遠征作戰,更無法支撐大軍固守河南之地。
趙國在代北的形勢也是一樣。趙國在其最強盛時期,都未能拿下河南之地,賀蘭山對於他們來說雖然近在咫尺,但因為國力和財賦的原因,趙國心有餘而力不足,就是拿不下來,否則趙國可以東西夾擊,把秦國的上郡、北地全部拿下,繼而直接威脅關中,兵逼咸陽。
趙國代北有三道防線,陰山長城,蒼頭河的白道坂和殺虎口,然後就是青陂道,雖然李牧想方設法戍守長城,但一旦邯鄲難以為繼,長城馬上就被匈奴人奪去了,只能退守第二道防線。當代北大地震之後,李牧連第二道防線都守不住了,這不是因為他武力不行,也不是代北軍不能打,而是將士們餓著肚子打不過匈奴人。那時候如果不是秦軍及時殺進雁門,守住了白道坂和殺虎口,可以肯定李牧連第三道防線都守不住,代郡十有八九要送給匈奴人。所以說,中土的國力和財賦直接決定了北疆的局勢。
未來大秦有國力,有財賦,那麼如何把這種強大的國力轉變成北疆的實力,又如何把充足的財賦輸送到北疆?正如秦王政在信中所說,代北墾荒屯田、自力更生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代北鎮戍的需要,大秦若想在南北戰爭把獲得足夠的優勢,那就必須修建一條“高速公路”,以便讓咸陽能直接指揮和控制北疆,直接給北疆運送軍隊和糧草武器。
寶鼎站在巨大的北疆地形圖前,陷入沉思。
他不得不感嘆,秦王政不愧是中土第一雄主,他的高瞻遠矚,他對未來的前瞻性思考,他在政治和軍事上的卓越才能,的確讓人拜服。
秦王政現在拿出來的這個宏大設想不是歷史上的“直道”,這兩條道路的路線不一樣,長度也不一樣,修建的難度也不一樣,但修建這樣一條連線咸陽和陰山長城的“高速公路”,其政治目的和軍事目的則是完全一致。政治上就是直接控制,對北疆軍政事務的直接控制,這是中央集權的需要,而在軍事上則是“守外虛內”,把主力集結於北部邊境全力與匈奴人作戰,守住了長城也就守住了京都,一旦長城守不住,直道就成了阻止匈奴人南下的要隘,給中土的反擊贏得了足夠的時間。
直道,代表了大秦的國防策略,代表了大秦要贏得南北戰爭的決心和信心,其中所蘊含的意義太多太大。
寶鼎對“直道”的理解徹底顛覆,直道在他的心目中再不是一條“高速公路”,而是大秦的根基,大秦的國策,大秦的未來。
寶鼎拿起秦王政的書信再次閱讀。
看得出來,秦王政已經預料到寶鼎要在代北建封國,但寶鼎建封國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是不是要割據稱霸?是不是要做諸侯王?為此秦王政拿出了對策,就是要修一條直達代北的“高速公路”,以便牢牢控制代北。從這個目的出發,引申到軍事上,修建這條“高速公路”的意義就非同凡響了,寶鼎即便反對,但對於中樞大臣們和前線統帥,包括代北地方軍政官長們來說,這一策略無疑是正確的,不管對大秦還是對代北來說,都是利遠遠大於弊。
不過,秦王政侷限於歷史,中樞大臣們也是一樣,在大秦沒有攻佔河套地區之前,他們還不至於高瞻遠矚到把這條“高速公路”修建在貫穿整個河套地區的戰略位置上,但寶鼎是穿越而來,他知道大秦“直道”的位置,他現在更深刻理解了大秦“直道”的重要性,他已經把過去那種勞民傷財的幼稚想法徹底拋棄了。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