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瞪大眼睛,“這是不可能的,就是長州和薩摩結盟了,也不過是兩個藩而已,怎麼能夠和幕府,怎麼能夠和我們相比?”
“我不是指兵力,”伊東嘆息一聲,“說實話,這次春天的長州之行讓我開啟了眼界。確實,現在的兵力上長州和薩摩即使結盟了也沒有獲勝的可能,但是,但是,我們實在是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土方抱著胳膊,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道,“你,莫非是投靠了長州,做了叛黨吧!”
“歲!不能這麼說伊東先生!”近藤嚴厲地斥責道。
“近藤桑你不能再包庇這個傢伙了,都已經說出幕府已經完蛋的話,難道還不是叛黨嗎?”土方也爆發了脾氣,他指著伊東的鼻子說道,“你,不會是為了長州許諾的蠅頭小利就棄自己的忠義於不顧吧!”
“不是這樣的說法!”伊東放下了手裡的茶盞,他還保持著冷靜,但是語氣上已經加重了不少,“我也希望外國人能從這裡滾出去,我也希望日本重現平安時代的繁華,不過,看看我們現在在做什麼?外國人的航船就停在江戶的海灣,而我們呢?我們在徵長,我們在內鬥!我們新選組做了什麼?除了刺殺,還是刺殺!池田屋的事情,萬事屋的事情也是,我們到底在幹什麼!”
“這是為國家的利益!池田屋的事變時那些長州的浪人自作自受,他們怎麼能稱得上日本人?按照你的說法,京都就應該被他們那些傢伙放一把火燒掉?他們被稱為叛黨不是沒有原因!”土方也同樣大聲地說道,他把酒杯狠狠地放在小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並不是說我支援那些激進派的看法,他們的想法也是不可取的。”伊東沉穩地說道,“我只是想說,幕府已經沒有救了!這樣積弊難返,這樣腐朽僵化,將軍沒有將軍的威信,幕臣沒有幕臣的謙恭,一個一個鼠目寸光只是想著如何斂財如何放浪!這樣的幕府,還要幹什麼?!”
“伊東先生還是先冷靜一下,這些問題我也知道,但是,現在將軍也在努力的改變……”近藤咳嗽一聲,打斷了土方想要說出口的話。
伊東嘆息一聲,“我哪裡不是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期待著將軍會做出改變,期待著會有人站出來大刀闊斧的改革。但是,看看吧,上次是瑞士,現在是義大利,只是一個小國也敢到這裡撒野,騎在我國的頭上!神戶的海軍操練所是誰關閉的?伊勢的禁海令又是誰下達的?幕府啊,是幕府!”
“我不會和你爭論這些東西。”土方冷冷地說道,他的眼睛盯著伊東憤恨而憂心的臉,“你現在在新選組,論身份算得上是半個幕臣,現在投靠長州,就是叛變!你就是一個叛徒!”
伊東深呼吸了幾次,等到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冷靜的語調。
“去年的第二次徵長,幕府失敗了。”
“不是失敗,”土方反駁,“只是因為將軍逝世,暫且讓長州的人逃過去而已。”
慶應二年七月,德川家茂將軍猝死於大阪城,四境之戰,長州完勝。
兩個月過後,德川慶喜正式繼承德川家,在上任之後,慶喜公迅速與長州簽訂了休戰協議。
這一戰中,高杉晉作和他的奇兵隊,坂本龍馬和他的海援隊,一戰成名。而高杉晉作,抱病上戰場,更是得到了拼命三郎的“美稱”。
不過在這戰之後就發現他的傷寒已經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
阿嵐沒有取出聽診器,只是聽著他劇烈的咳嗽聲,和伴隨著咳嗽噴出點點血跡,就嘆息了一聲。長時間的咳嗽,不間斷的咳血,這兩樣就已經可以斷定,這個高杉,大概是患上了肺結核。
不愛惜身體的人,真是讓人討厭。
“你的腦子裡到底想著什麼?帶著這種病上戰場?還去偷襲,你不怕一聲咳嗽壞了你的大事?”
坂本龍馬有些尷尬,為阿嵐剛剛說出的話。他沒有告訴阿嵐高杉打的是海戰,阿嵐就習慣性地認為是埋伏巷戰。
好在高杉並沒有在意這一點,他知道不能得罪自己的醫生,這點他已經在別的醫生身上體會過了,“這事,對不起。”
“和我說對不起有用嗎?”阿嵐冷冷地說道,既然是坂本龍馬認識的人物,她也會用對待朋友的方式對待,其特徵就是嘴不留情,“這句對不起應該對你自己的身體說。”
高杉愣愣地看著阿嵐。
坂本龍馬笑著打圓場,“政之助就是這樣的人,高杉君不要介意啊。”
高杉笑了出來,“坂本你自己很奇怪,周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