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藝術,而且德國人在音樂方面有著從巴哈、貝多芬、莫扎特到布拉姆斯的極為豐富的遺產。但是,門德爾松的作品則禁止演奏,因為他是猶太人(所有猶太作曲家的作品都是被禁止的),德國的第一流現代作曲家保羅·興德密特的音樂也是如此。大交響樂團和歌劇院中的猶太人很快就被清除出去。跟作家們不一樣,德國音樂界的大多數有名人物都決定留在納粹德國,讓他們的名氣和才能為新秩序增加威望。本世紀最優秀的指揮家之一威廉·福特汪格勒留在德國。他因為袒護興德密特而在1934年有一年失寵,但是在希特勒統治的其餘年代裡又恢復活躍。理查德·斯特勞斯也許是世界上還在人世的第一流作曲家了,他也留了下來,而且一度擔任德國音樂協會主席,不借以自己的聲名幫助戈培爾糟蹋文化。卓越的鋼琴家瓦爾特·吉斯金有很多時間在外國作演奏旅行,這些演奏是宣傳部長為了提高德國“文化”在國外的聲望而組織或讚許的。但是由於音樂家們沒有移居國外,由於德國古典音樂具有豐富的寶藏,所以人們可以在第三帝國時期聽到演奏和表演得極為出色的交響樂和歌劇。柏林交響樂團和柏林國家歌劇院是其中最為卓越的。精彩的音樂節目起了很大的作用,使人們忘掉在納粹統治下其他藝術的退化和很多生活方面的退化。
必須說,在戲劇方面,只要是上演古典劇,就仍然保持著很多原來的高超水平。不用說,馬克斯·萊因哈特是和所有其他猶太籍演出人、導演和演員一起走了。納粹劇作家們實在蹩腳透頂,群眾都不願看他們的作品,因此這些作品的演出日子總是不長。德國戲劇協會主席是個名叫漢斯·約斯特的失敗的劇作家,他曾公'243' 開大言不慚地說,凡是有人向他提到“文化”這個字,他就想掏出左輪手槍來。但是,即使是有權決定該上演什麼劇本,該由誰來表演和由誰來導演的約斯特和戈培爾,都無法禁止歌德、席勒和莎士比亞的作品在德國舞臺上得到值得讚揚的而且常常是很感動人的演出。
說來真是奇怪,蕭伯納的有些作品竟可以在納粹德國上演,這或許是因為他揶揄英國人和諷刺民主吧,也許是因為納粹黨沒有覺察到他的機智和左傾政治觀點吧。
最奇怪的是德國偉大劇作家格哈特·霍普特曼的情況,因為他是一個熱心的社會黨人,所以德皇威廉二世時期曾禁止他的劇本在帝國的劇場裡演出。在共和國時期,他是德國最受人歡迎的劇作家,而在第三帝國時期,他卻仍然保持著這種地位。他的劇本繼續上演。我永不會忘記他的最新劇本《教堂的女兒》(《The Daughter of the Cathedral》)第一夜演出結束時的景象,當時,霍普特曼,一個蒼蒼白髮飄垂在黑色斗篷上的令人肅然起敬的人物,跟戈培爾博士和約斯特臂挽著臂走出戲院。他,像許多別的德國傑出人物一樣,已經跟希特勒和解了。機靈的戈培爾曾就此事作了不少有效的宣傳,不斷向德國人民和國外提起,德國的尚在人世的最偉大的劇作家,前社會黨人和普通人的利益維護者,不僅留在第三帝國而且繼續在寫作,他的劇本也在上演。這位年邁的劇作家到底是真誠依附,還是投機,還是僅僅善變,也許可以從戰後發生的情況中看出。美國當局認為霍普特曼為納粹服務得太周到了,因而禁止他的劇本在西柏林美管區上演。於是俄國人邀請他到柏林去,把他當作一個英雄來歡迎,並在東柏林安排了輪迴演出他的劇本的盛大節日。1945年10月6 日,霍普特曼向共產黨控制的“德國民主復興文化聯盟”
發了一個賀電,表示希望它能帶來德國民族的“精神復興”。
德國曾給世界貢獻過一個杜勒和一個克拉那赫,但在近代美術方面卻不是非常傑出的,雖然德國的表現主義繪畫和慕尼黑建築學院的建築學是使人感興趣的和有獨創性的藝術運動,而且德國藝術家曾參加了20世紀以印象主義、立體主義和達達主義為代表的藝術上的一切新潮流。
儘管早期在維也納想當藝術家而遭到了失敗的希特勒自以為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他認為,一切現代藝術都是退化的和無聊的。他在《我的奮鬥》中曾就這個題目發過長篇大論,在他當政後首先採取的行動之一就是“清除”
德國的“頹廢”藝術,並企圖代之以新的“日耳曼”藝術。約有6500幅現代繪畫,不僅是像科科契加和格羅茲這類德國畫家的作品,還有塞尚、凡·高、高'244'更、馬蒂斯、畢加索和許多別的畫家的作品,都從德國各博物館裡拿掉了。
代替它們的作品在1937年夏天進行了展覽,當時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