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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默耷拉著腦袋,拖著腳步回到他的房間,一頭撲在床上。
“怎麼啦,埃爾默?”布魯諾問,心裡充滿了好奇,“你不去翻那些老課本啦?”
“課本?”埃爾默啜泣起來,“還有什麼用?我已經被開除了!”
布魯諾紅光滿面的臉龐變得刷白了:“什麼?他們不能這麼對待你!你是無辜的!你什麼也沒幹!”
“我知道我沒幹,”埃爾默說,“可斯特金先生不信我的話。他把我開除了。我母親會宰了我的!”
“可你當時一直在瞭望天空!”布魯諾嚎叫起來,“蟹狀星雲,還記得嗎?”
埃爾默沒有回答,他從壁櫥裡拿出手提箱,開啟他的梳妝檯抽屜,開始打點行李。布魯諾像個瘋子似的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你不必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來安慰我,”埃爾默傷心地說,“我知道你恨我,擺脫了我你會感到高興的。”
“什麼,我恨你?”布魯諾喊道,“我為你著了迷!我愛你的螞蟻!我愛你的金魚,你的植物!我熱中於你的那些實驗!我是個德里姆達爾主義者!我的世界就是埃爾默?德里姆達爾的世界!”他一邊叫喊著,狂熱地衝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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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被開除了,麥爾維。”喬治痛苦地說,“我這就離開。”
“開除?”布茨問,“離開?為什麼?”
“埃爾默?德里姆達爾和我為昨晚在斯克林麥傑女校發生的事捱罵了。”喬治說。他開始把他的藥品收拾進一個標有“健康保障”的大皮箱裡。“我們倆都給開除了,並且———”他轉過身,發現他是在對著一個空房間說話。
將計就計(2)
布茨飛奔著穿過校園,朝辦公大樓跑去。他不知道該對斯特金先生說些什麼,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讓喬治因為他沒幹過的事被開除。他盲目地跑著,心裡亂糟糟的,在水泥走道的盡頭他同另一個飛跑著的人重重地撞了個滿懷。
“布魯諾,咱們不能讓這事發生!”
“你也,呃?”布魯諾回答,“你要幹嗎?”
“咱們還能幹嗎?”布茨問,“除了去認賬,只能這樣。”
“認賬個屁!”布魯諾不同意,“要是‘魚兒’準備開除埃爾默和喬治,那他就會把咱倆都吊死的!———咱們不用說是咱們乾的,只說埃爾默和喬治沒幹。咱們畢竟是他倆的室友嘛,還有誰能比咱們更能證明他倆不在現場呢?”
“他絕不會相信咱們的,”布茨沮喪地說,“咱們可幹了一樁最蠢的事情。”
“得,那本是你的主意啊,”布魯諾咕噥著說,“走吧。”
那扇橡木房門從來沒有這樣沉重過,他們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腳步聲就好像是在某個大墳墓裡朝死亡進軍。外間辦公室裡的那些桌子從來沒有這麼高大過,那些白色的牆壁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淒涼。
辦公室裡空無一人,但斯特金先生的房門卻開了一條縫。
布茨輕輕地敲了敲:“我是麥爾維?奧尼爾,先生,我想同您談談。”
裡面那間辦公室裡傳來了一陣壓抑著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誰在暗笑,還在說:“正是時候。”接著校長喊道:“進來吧,小夥子們。”
布魯諾和布茨在進去的時候交換了一下疑惑的目光,結果會是如何呢?
兩人在那條硬板凳上不舒服地就坐之後,斯特金先生才開了腔:“你們倆為什麼一起來了?”
“呃———我們實際上並不在一起,先生,”布魯諾說,“我們只是從兩條路上跑到一塊兒來了。”
“很好,那麼,你們是為什麼來的?”
“先生,”布魯諾開始說,“您不能開除埃爾默?德里姆達爾。”
“還有喬治,”布茨激動地接著說,“你也不能開除他……先生。”
“真奇怪,”斯特金先生說,“我過去以為我是這個學校的校長,現在我也相信我有權力開除任何像你們剛才提到的那兩個舉止粗野的學生。”
“但埃爾默當時一直待在他的房間裡,”布魯諾不同意校長的話,“他不可能到斯克林麥傑女校去。”
“喬治也是,”布茨說,“他從舞會回來後,直到火警響起來時才離開房間。”
斯特金先生冷冷地微笑了。“這麼說,”他說,“你們並不抱怨德里姆達爾和韋克斯福德—史密斯是不合適的室友,而是應約來這裡保護他們的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