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有多難看,但是到了晚上就完全變樣了。你會看到那麼多炫目的霓虹燈,讓你以為這裡就是一個碩大的脫衣舞夜總會。”
“就和東京一樣。”馬爾科姆回答。他一邊用手輕撫柔軟的皮質座椅,一邊想著自己到底能不能適應這些東西——坐頭等艙飛行和乘坐豪華轎車。他有點懷疑自己的父母有沒有乘坐過這麼豪華的汽車。
“大阪可一點兒都不像東京,”阿卡里答道,“東京就是日本的紐約。它是一座精緻複雜的國際大都市,一座建立在奢侈和成功基礎上的高檔瘋人院。大阪則很粗糙混亂,這裡的人更加實際。不過他們倒也還是有點兒優勢。大阪雖說是一個鄉下城市,但它是一個圍繞商業建立的城市。從日本歷史發端的早期開始,大阪就是一座主要的商業城市。”
“所以卡尼就在這裡工作,而不是東京,對嗎?”馬爾科姆問道。
阿卡里聞言大笑:“你小子確實挺傻帽的,真的。”
接著他開始在一個漆過的橡木櫃子裡翻找著什麼。這個櫃子就設定在把他們倆和司機分開的隔離層上。
“卡尼可不在大阪。卡尼和薩蒙斯都在基德公司設在東京的亞洲總部,而我們則被派在基德公司的大阪分部工作,主要負責大阪證券交易。”
他頓了頓,抬眼看了看馬爾科姆,手卻還在櫃子裡面。“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要幹什麼工作,不是嗎?你先是上了一架飛機,然後飛越了半個地球,但你卻不知道你他媽要幹什麼,對吧?”
說完他笑了,而馬爾科姆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該死的牛仔,”阿卡里邊說邊搖頭。“馬爾科姆,我們兩個都是做指數套現的助理交易員。我們就是卡尼在大阪的手。他在東京的辦公室裡指示我們做交易,我們就在這裡執行。你看,日本銀行業有很多很好笑的規則,其中有一條就是必須在自己所在的地方交易日經期貨指數。所以我們人必須在大阪。我們的電腦終端必須在這裡,鍵盤必須在這裡,我們的手指必須在這裡按鍵。所以儘管所有的大人物都在東京、新加坡或是紐約,但是實際的交易必須在大阪操作。我們乾的就是這個。我們為迪恩·卡尼按鍵。”
馬爾科姆凝神注視著窗外,試圖理解阿卡里告訴他的這些東西。大多數的術語他以前倒是聽過,對它們有一些最基本的瞭解。所謂的日經指數就是日經225指數,是日本一些最大的上市公司股票的目錄,類似於美國道瓊斯工業指數。這個股票指數被看作是亞洲市場的晴雨表,可以用交易一支個股的方式交易這個指數。至於套現這個概念,馬爾科姆是在初級經濟學中學到的。套現指的就是利用不同市場中同一種產品或是接近等同的產品價格之間的細微差別獲利。
五:大阪伊丹機場(4)
“也就是說卡尼做的是套現。”馬爾科姆問。
“卡尼涉足很多東西,”阿卡里衝著馬爾科姆邪邪地眨眨眼,“不過他主要的生意還是買賣日經指數。你知道套現是怎麼回事,對吧?”
“我記得初級經濟學課中對它的定義。假設曼哈頓區12街有家麥當勞以一美元的單價出售乳酪漢堡,而在17街有另外一家麥當勞以一美元十美分的價格出售乳酪漢堡,那麼套現者就會在12街以低價購入漢堡然後在17街賣出,從###利。整個過程中困難的部分在於,要在避免被車撞倒的情況下在12街和17街之間來回,此外還要搶在其他人產生同樣想法之前做到。”
阿卡里忍不住笑了:“這個說法我倒是沒聽說過。一般的例子都是說在巴黎買了黃金然後在倫敦出售,或是類似的什麼,基本是這個意思。不過在我們這裡情況要稍微複雜一點兒,你很快就會發現的。”
阿卡里終於把手從櫃子裡抽了出來,捧出來一個不大的皮盒子,大約是一本硬皮書大小。皮層有點破舊了,有的地方磨損得很厲害,連下面陳舊的木殼都看得見。阿卡里極其小心地開啟盒子,好像害怕那個盒子會碎在他手裡似的。
馬爾科姆看到盒子內部有綠色的氈布襯裡,還有用來擺放棋子和骰子的一行行空間。阿卡里把盒子放在身邊的座位上,從裡面取出一個裝骰子的盅子,然後把裡面的東西都倒在手上。骰子是用象牙雕刻的,顏色潔白,非常精巧而有光澤。
“在到你的公寓之前我們有整整20分鐘時間,”阿卡里邊說邊在手心裡撥弄著骰子,“來一局遊戲如何?”
原來是15子棋。馬爾科姆霎時間明白了為什麼阿卡里的名字聽上去似曾相識。他在普林斯頓大學校報上看到過阿卡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