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中,第二年他又一舉奪得國際數學界的最高獎:菲爾茲獎。這項一向被譽為數學界諾貝爾獎的數學大獎,其實比諾貝爾獎還機會難得,因為諾貝爾獎是每年頒一次,而菲爾茲獎四年才有一次。
希伊斯在劍橋的同窗中,有一位來自奧地利皇族的女子,她瘋狂地愛上了身邊這位年輕的菲爾茲獎得主,但後者對此似乎有些無動於衷。有一天,皇家女子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希伊斯面前,他當然是不可能來替女兒求婚的,他只是向年輕人說起自己一直想為振興奧地利科學事業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問年輕人願不願意幫助他來實現這個願望。希伊斯問怎麼個幫助法,他說:我負責出資,你負責攬人,我們來辦個科研機構什麼的。希伊斯問:你能出多少資?後者說: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希伊斯猶豫了兩個星期,並用純數學的方式對自己的前程未來進行了科學而精確的博弈演算,結果是去奧地利的他比留在劍橋或以其餘任何形式存在的他都略有勝數。
就這樣,他去了奧地利。
很多人都以為,他這一去奧國會同時滿足兩個人的願望,一個是有錢的父親,另一個是愛他的女兒。或者說,這個幸運的年輕人在奧地利既將贏得立業的榮譽,又將得到成家的溫馨。但希伊斯最後得到的只是立業一件事,他用花不完的錢創辦起一所奧地利高等數學研究院,把當時不少有才華的數學家雲集到他麾下,並在這些數學家中替那個渴望嫁給他的皇家女子物色了一個他的替代者。為此,有傳言說他是個同性戀者,而他的某些做派似乎也證明了傳言的真實性,比如他收羅的人才中沒有一個女性,甚至連辦公室的文員也是男的。還有,在奧地利的新聞媒體中,有關他的報道總是由男記者採寫,而造訪他的女記者其實比男記者還要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們總是空手而歸,也許確實是他秘密的情結在作怪吧。
【容先生訪談實錄】
應該是1938年春天,希伊斯來N大學做訪問學者,不排除有招兵買馬的企圖。但誰也沒想到,世界就在這幾天裡發生了驚人變化,幾天後他在廣播上聽到希特勒出兵奧地利的訊息,只好暫時羈留在N大學,想等戰事明朗後再返回。等到的卻是朋友從美國寄出的信,告訴他歐洲的歷史正在發生可怕的變化,奧地利、捷克、匈牙利、波蘭等國家都掛滿了德國納粹旗,那裡的猶太人已紛紛出走,沒有出走的都被送進了集中營。他一下變得無路可走,於是就在N大學留下來,一邊在數學系當教授,一邊伺機去美國。但其間他個人的情感(也許是身體)出現了神秘又奇怪的變化,幾乎在一夜間,開始對校園裡的姑娘們湧現出陌生又濃厚的興趣。這是從沒有過的。他像一棵特別的果樹,在不同的地域開出了不同的花,結出了奇怪的果。就這樣,去美國的念頭被突如其來的談情說愛的熱情所取代,兩年後,40歲的他和物理系一位比他小14歲的女教師結為伉儷,去美國的計劃再次被耽擱下來,而且這一擱就是10年。
數學界的人都注意到,自希伊斯落居N大學後,他最大的變化就是越來越像一個稱職的男人,卻越來越不像一個有作為的數學家。也許他以前的蓋世才華正是因為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男人造就的,當成為稱職的男人後,那些神秘才華也離他而去了。至於到底是他自己趕走的,還是上帝要走的,這恐怕連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沒有一個數學家不知道,在來N大學之前,他曾經寫出27篇具有世界級影響的數學論文,但之後再沒有寫出過一篇,兒女倒是生了一個又一個。他以前的才華似乎在女人的懷抱裡都煙消雲散了,融化了,化成了一個個可愛的洋娃娃。他的事情似乎讓西方人更加相信東方是神秘的,把一個神奇的人神奇地改變了,改頭換面了,卻說不出道理,也看不見改換變異的過程,只有不斷重複、加強的結果。
當然,即便是過去的才智已流失於女人的胸懷,但站在講臺上,希伊斯依然是超凡脫俗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因為越來越不像一個有作為的數學家,所以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稱職而敬業的大教授。希伊斯前後在N大學數學系從教11年,毫無疑問,能夠做他的學生真是莫大的榮幸,也是造就一番事業的最好開始。說真的,現在國際上最有影響的幾位從N大學出去的學者,多半是他在職的11年間教授過的學生。不過,做他的學生也不是那麼好做的,首先你得會英語(他後來拒絕說德語),其次他不准你在課堂上做筆記,再次他講問題經常只講一半,有時候還故意講錯,講錯了也不更正,起碼當時不更正,哪天想起了就更正,不想起就算了。他的這一套,幾乎是有些野蠻的一套,讓不少智力平平的學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