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等人借了他的巡撫關防大印,並漢軍軍法部招帖告示,並所有駐防明軍盡數前來自首投誠,逾期不至,或是擾亂百姓者,盡數誅殺。
因此戰太過慘烈,死傷甚眾,又有零星散兵四處躲藏抵抗。雖第二天就命人前往南京報捷,城內卻是戒備森嚴,四處追剿散亂敗兵,拿捕明朝官員。槍聲火光並零星的炮聲數日內不曾停歇。算來自漢軍攻佔鎮江、南京,竟未有過如此激烈抵抗。到後來劉國軒與張瑞等人會商,下了戒嚴令,所有百姓官紳,出門者視同叛逆,窩藏明軍者,發現明軍不報者,一併視為助逆,一體依律處置。如此這般,直亂了十日之後,福州方才大定,撤戒嚴,恢復商貿行人。
十餘日軍民人等不得出行,只有漢軍監督下的運屍隊方能出門,因屍體過多,為防疫病,卻是不能掩埋,只得命人在城外晝夜不停的燃燒焚燬。鄭府上下死難的屍體早就運出城外,卻因戰事尚未平息,四處混亂不堪,不得啟行。百餘具屍體放在城外,雖是深秋天氣,卻已是開始發臭腐爛。那負責運屍的小兵頭目無奈,只得進城稟報了劉國軒,請他開恩,讓他們即刻起行。劉國軒因當年一同隨張偉奉侍鄭芝龍,雖無甚故主之情,卻也不欲使芝龍身後事太過難堪。竟格外開恩,命人於城內搜尋了幾十副棺木,送出城去,將鄭府有頭臉的盡數裝斂了,以防屍臭。又特命張瑞派出一隊飛騎,護送這些人回安海。卻又想起一事,將那些鄭氏家招集過來,問那幾個頭目道:“咱們家大將軍初投鄭老大的時候,他有個兒子在日本平戶出生,是鄭老大與一個日本女子所生,叫什麼田川夫人來著。這母子可曾回國,又可曾死在福州城內?”
那幾個親兵頭目面面相覤,不知道這漢軍大將是何用意,各人一時猶疑不定,皆是不敢回話。
“你們莫怕!我來福建之前,大將軍曾經有諭,命我善待鄭氏家人。又想起當年投靠鄭老大時,他正好有一子出世,是以吩咐幾句。若是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沒死,大將軍命我派人好生照看著。鄭老大家資千萬,大將軍命抄沒以充軍用。若是鄭老大尚有後人在,自然要留些家財供他使喚。”
“回將軍,大將軍所言,當是鄭森。他現下八歲,去年隨其母回來福建,現下隨母親在安海老宅居住,是以母子平安,並未死難。”
劉國軒點頭一笑,到也不以為意,因命道:“我寫一封書子,給當地縣官,令他好生照料。鄭府家財漢軍必定要抄沒,不過到是會留下二十畝地,千兩銀,一處家宅,給他們安身就是。你們到安海後,願意留在當地,可為廂軍,可為靖安巡兵,若都是不願,也可四散為民。只要安份守法,自然不會有人為難你們。若是心戀舊主,還想做亂……”
他努起下巴,向著不遠處焚燬屍體的化人場方向冷笑兩聲,向這百餘人厲聲喝道:“這便是下場!”
見各人都是諾諾連聲,都道願意安份為民,不敢做亂。劉國軒在馬上大笑幾聲,在馬屁股上打上幾鞭,滿面春風的去了。
福建戰事一畢,張偉命劉國軒就地於福州駐蹕,撥了一些船隻與他,命他防範福建與臺灣;命左良玉駐蹕廣州,派偏師入南寧,攻佔廣西,至於廣西、雲貴等地土司,命漢軍不得與其衝突,待將來更換敕書,仍命土司鎮守當地,不使生亂就是;命張鼐駐蹕南昌,其金吾衛一部駐長沙;孔有德並金吾衛一部,萬騎一部,加之兵,約三萬人駐襄陽、荊州,連同投誠明軍改編的近兩萬廂軍部隊,約五萬人警備荊襄,此處甚為緊要,是以駐防兵力亦是最為強大。
中央官制改革事畢,雖張偉並沒有建號稱帝,卻也是令行禁止,諸事順手。何斌自臺灣而來,接手戶部。一至南京,便著手清理帳目,接手各州縣的財賦大權。舉凡庫藏、各地存銀、來往帳目、田土丁銀收取憑單,盡數被他理順分清。以皇明規制:戶部掌天下戶口、土田之政令。下統四部,曰總部,管理田土、農桑、賑濟、存恤、會計、漕運。設郎中、員外各一,主事四,都吏一,令吏十二,典吏二十五;其餘有度支、金部、倉部,全管國用開支、賞賜、雜支、出納、倉庫府藏等物,設官如總部同。除了將收取賦稅一項撥給專門的稅務部外,又專設海關一署,將與外國貿易一事專委海關,其收取的關稅等收入直入中央。雖然地方官員此刻多半從缺,那些署吏因張偉甚忌明朝小吏舞弊貪墨,此時正在甄別人選,盡數不用;卻因賦稅免收,各地又暫行軍管,縱有盜案之類,也是由靖安部下統各地方行司管理,是以地方官員竟暫且無事。待中央戶部將各種雜務接管過去,更是越發的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至於黃尊素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