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接的道理
此刻見碰上了正主,還揚言要告官,他不禁心生怯意……就像戲裡唱的,衙門裡都是官官相護,對方肯定會整死自己的
“不演就不演,真晦氣”班主垂頭喪氣的下令收攤
見他這就慫了,眾人不禁失望又見陳家人也離去了,知道沒有熱鬧可看了,他們也只能散去
班主收拾起攤,正要換個地方再演,卻見那陳狀元還留了一個侍衛在場,不禁暗叫晦氣:‘還專門讓人盯著我,怪不得能中狀元,做事滴水不漏’
就在他徹底灰心之際,那侍衛摸出一張汴京錢號見票即付的‘貫錢’,遞給他道:“這是我家大人給你的”
班主不明所以但不影響他去接錢
“慢著,有個問題你得先回答”侍衛卻一收道:“這出戏,是誰教你們唱的?”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班主痛快答道:“是癩頭阿三搭得橋,至於對方是哪路神仙,俺不知道”
那侍衛點點頭,便把錢遞給他,也不問哪裡能找到那癩頭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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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間,陳恪一家,已經轉到大街的另一側在陳恪和小妹的開導下,柳月娥已經不生氣了,興高采烈的觀賞者道邊賣‘火花’的小攤
宋朝人無分男女老幼,皆喜戴花,然而畢竟是夜裡,再好的花也黯然失色要想更吸引眼球,自然得別出心裁
這難不倒最會生活的宋人,於是小攤出售各種大如棗慄、似珠茸的七彩燈球燈籠更有甚者,還有一種喚為‘火楊梅’的食物燈火,是用熟棗搗炭丸為彈,再串在鐵枝上點著火……這玩意兒插在頭上,在本就很耀眼的燈光中,絕對奪人眼球
柳月娥給自己和小妹,還有清霜一人挑了一串‘燈球鬧蛾’,卻拿個火楊梅往陳恪頭上戴
陳恪哪能讓她得逞,兩人便在大街嬉鬧起來,惹得小妹和清霜咯咯直笑
上元節,就是用來狂歡,在這時,他們終於可以做一回普通人,盡情玩樂便是,不用時時擔心御史彈劾
何止是他們,整座城市都完全陷入了,狂熱的歡樂氣氛中整整五天,每個人都是窮日盡夜才回家中,趕緊上床補覺,為夜裡的狂歡積蓄精力等到夕陽西下,又再次呼朋引伴,出門狂歡去了……
就這樣夜以繼日,在外面盡情玩了五夜,到了二十這天,陳恪老老實實的在家補覺因為正月二十一,是開年大朝的日雖然朝堂上沒有他說話的份兒,但既然是升朝官,就得去給人家當陪襯
畢竟還年輕,昏天黑地的睡了長長一覺,陳恪便又精力充沛,梳洗穿戴一番,也不用飯,就往宣德門外待漏院趕去
到了門口,陳義給他買了份豬肝粥、肉饅頭,陳恪便端著進了待漏院
進去後,便見大部分同僚都滿臉倦容,顯然是‘節後綜合症’發作,然而他們大都強撐著,瞪著通紅的眼珠,在低聲議論什麼
陳恪三下五除二,把早點用完,端起待漏院的茶盞,漱漱口,問一旁的同僚道:“怎麼了,跟炸了鍋似的?”
“差不多吧”宋朝的待漏院是按照品級分房的,所以不能亂進日一久,同屋候朝的官員,自然較尋常同僚熟絡他問的這位,太僕寺少卿王繹,乃是前朝名臣王曾之像這種恩蔭入仕的官兒,到了這份兒上,很難再往上爬
仕途上無望,閒情逸致自然就多,王繹是有名的‘包聽’,便壓低聲音道:“你知道麼,昨晚上立國以來,第二次‘宮門夜開’了?”
“啊……”陳恪吃驚道:“不會吧?”
‘皇城諸門一待天黑必須關閉,日出之前絕不可擅開’,這是宮裡的鐵律官家對汴京城的夜生活望而興嘆,不正是因為他是個每到黑夜,就要被關起來的囚犯麼?
然而宮門夜開的後果異常嚴重,上一次深夜中的開啟,斷送了太祖一脈的帝系,促成了太宗登基雖然得益於這次事變,但趙二和他孫們,都絕不願同樣的劇情重演,所以這條禁令被反覆重申
也正因為如此,宮門夜開被上升到政治高度,牽動著宋朝官員們的神經
開年上班第一天,就聽說昨夜宮門開了,再沒有比這更神的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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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陳恪追問道:“誰有這麼大能耐?”
“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袞國公主”王繹小聲道:“以你老婆和公主關係,你應該知道,她和夫家一直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