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的新政已經徹底的鋪開了,我準備請朝廷恩准,調派全國的官員,到雲南實地考察。讓所有的官員,對新政的局面,看得見,摸得著,吃的透,拿得穩,然後回去,在自己的地方推行。可不能再走當初我的彎路啊。”這是趙興的計劃,也是後世的經驗。
“這個辦法好,這樣就不會出現政策是好政策,執行起來卻是各憑理解,把好經給念歪了。不要出現王安石的變法悲哀,從後世看,王安石的變法,其實都是對的,只是被執行者給弄歪了。真的是可惜了。”
“那貴州四川的推行,老大人認為該如何施行啊。”
楚雄一戰,張慎言帶兵大兵壓境,按照事後諸葛亮解釋說,他是來幫助趙興對付土司,穩定局面的。
反正有那時候的大反轉,誰也不知道他最初是怎麼想的,任他說唄。但事後,新政在雲南推行的轟轟烈烈,他也沒有反對。但在四川和貴州,他卻一直遲遲沒動,即便是皇上下旨幾次的催促,也不見效果,這很讓趙興撓頭。
“並不是老夫不在那兩個地方推行新政,實在是暫時不敢。現在的四川已經被土司蹂躪的不像樣子,無數的世家大戶,都被滅了門,而百姓也被屠殺無數。無主的土地到處都是,而官員更缺,我怎麼推行?還有就是貴州,窮山惡水,土地少的可憐,而且還多少數民族。在這時候,我穩定局勢還穩定不過來呢,我還怎麼敢捅這個馬蜂窩?”
張慎言說的也是實情,但也有些強詞奪理。
四川遭受的摧殘是最嚴重的,大量的土地被空閒出來,張慎言就將他們全部握在自己的手中,來獎賞跟著自己南征北戰的那些將士,這是好事。
但問題是,被安置的那些驕兵悍將,卻不願意再往外拿錢,而他作為老上司,又不能強迫屬下。
貴州倒是如他說的,真是窮山惡水,所謂的土地,基本就是石頭縫裡,碗口大一塊,只能種一兩顆莊稼,怎麼徵收?再加上絕大多數都是少數民族,也就是所謂的蠻夷。你這不徵收他們還要反呢,如果徵收,那不更反啦?那樣一來,就給現在還沒有平息的叛亂,火上澆油。
還有一點,在雲南推行的新政,看著是紅紅火火,轟轟烈烈,大家都雙手歡迎,而實際卻不完全是這樣。
雖然趙興地一體當差一體納糧,明面上是沒有動士紳大族的根本;土地還是他們的,他們還可以坐地吃租,依舊過著原先逍遙富足的日子。
然而實際卻不是這樣,首先說佃戶們交上來的地租,就要拿出兩錢銀子做國家的稅收,還要拿出一錢銀子做代役錢,平白的沒了三分。
而原先佃戶們上交的地租是多少呢?約定成熟的是8成。但是,這是推行的新政,掌握在農民手中的土地,只繳納三錢銀子,那麼我幹什麼要給你上繳8成的收入?
佃戶們的心態就不平衡了,於是,各地鬧租不斷。如果你不將地租降下來,佃戶們就不再租種原先的土地,轉而租種百姓手中的自有土地了。而百姓也樂於坐在家裡,收五成的收成,上繳國家,還能坐享其成一點呢。
而對於各地的鬧租,權雲南布政使和趙興,卻是視而不見。每一次實在鬧得厲害,就玩警察永遠出現在最後的戲碼。這麼鬧來鬧去,地主就不得不將地租降為一半。
這對國家對百姓是天大的好事,不管是有地的沒有地的,一年下來,怎麼的都能有些落星。大家能吃上飽飯,略有結餘,然後就可以置辦一些東西。這樣在改善生活的同時,拉動的商業的發展,現在非常明顯的是,走街串巷的小販們,跑得更殷勤了,他們的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上交各地錦衣衛的愛國捐,也越來越多了。
就比如現在,趙興在雲南精挑細選三千漢子,補充了錦衣衛,北鎮撫司再一次齊裝滿員。單單雲南錦衣衛收取的愛國捐,就完成了這些將士們的裝備錢糧開銷,而且還有結餘。
這是好現象,但卻苦了那些地主。所以他們心裡相當不平衡,於是各地的地主叛亂,也是層出不窮。
如果還處在戰區中的四川和貴州,也出現這些現象,那他張慎言可就倒了大黴了。前面起火冒煙,後面暗流湧動,他張慎言即便再有天大的能力,依舊自顧不暇。
這和原先的狀況不同,原先張慎言在前面帶兵剿匪,最少各地計程車紳大家族們,是支援他的。即便在朝廷短缺,他們軍餉錢糧的時候,他還能在士紳中募捐,或者是商借呢。現在再提借糧借錢,所有的人都是一句話,我們的錢糧都上繳國家了,沒錢。
“看來,什麼事情都有一個適應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