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給我三天光明(1)
'美國'海倫·凱勒
海倫·凱勒(1880—1968),美國著名殘疾人作家、教育家,生於美國亞拉巴馬州。兩歲時,一場疾病使她變成了盲、聾、啞人。後來她的父母請來家庭教師莎莉文女士對其進行特殊教育。同時凱勒也透過自身頑強的努力,1804年,畢業於麻省波士頓的瑞地克利夫學院。後來,凱勒專職於寫作和殘疾人教育事業。她一生共寫了19本書,其中《我生活的故事》最為著名,對美國人民及全世界人民起著積極的引導作用。
我們都讀過一些令人興奮激動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只能再活一段很有限的時光。有時是一年這麼長,有時卻只有短短的24小時。但是在探究這個將要離世的人選擇怎樣度過他最後歲月的問題上,我們都充滿興趣。當然,我說的是有選擇權利的自由人而不是死刑犯。死刑犯的活動範圍是嚴格受限制的。
這樣的故事使我們思索,想知道如果我們自己在相似的情況下,應該做什麼?臨死之時,什麼樣的事情、體驗、關係應該被放入最後的時光中呢?回憶往昔,什麼使我們快樂開心?什麼又使我們抱憾呢?
有時,我常這樣想,每天活得就像明天就死去一樣,這或許是一個非常好的規則。這樣的態度可以鮮明地強調生命的價值。我們應該生活得優雅從容,朝氣蓬勃,觀察銳敏,而這些將會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慢慢丟失。當然,也有一些人一生只是“吃、喝、享受”,然而,大多數人們在得知死亡的確切存在時都會有所收斂。
在故事中,將死的主人公通常都在最後的時刻由於幸運的突然降臨而獲救,並且從此以後他的價值觀改變了。他變得更加理解生命的意義和它永恆的精神價值。經常可以看到一些人,即使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下,仍然對他所做的每件事情充滿了甜美的感情。
然而,我們中的大多數人認為生活是理所當然的。我們知道總有一天我們要面對死亡,但總認為那一天還在遙遠的將來。當我們身強體健之時,死亡好像是不可想象的,我們很少考慮它。日子多得好像沒有盡頭。因此,我們一味忙於瑣事,卻沒意識到這樣對待生活的態度太盲目。
我擔心同樣的冷漠也存在於我們對自己所有官能和意識的使用上。只有聾子感激欣賞聽力,只有瞎子體會得到看見事物的樂趣。這種研究特別適合那些在成年期喪失了視力與聽力的人。而那些從未體會過喪失視力和聽力之苦的人們,很少能充分使用這些美好的官能。他們心不在焉,也不太感興趣用眼睛和耳朵模糊地看著和聽著周圍的一切。正如人們不知道珍惜自己擁有的直到失去了才明白它的價值一樣,人們只有在病的時候,才意識到健康的好處。
我經常這樣想,如果每個人在他的早期成年生活中有一段時間變瞎變聾了,這將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黑暗將使他更加感鐳射明;寂靜將告訴他聲音的美妙。
我經常測驗我那些視力完好的朋友,探究他們看到了什麼。
最近,我的一位好友來拜訪我,她剛從森林裡散了很長的步歸來,我問她都看到了些什麼。“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她回答說。如果不是習慣了這樣的回答,那我一定會對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我早就相信,眼睛是看不到什麼東西的。
我問自己,在森林裡走了一個多小時,竟然沒有看到任何可看的東西,這怎麼可能?就連我這個看不見東西的人,只靠觸控都能發現許許多多令我感興趣的事物。我感到一片葉子的嬌嫩與勻稱,我充滿愛意地撫摸著白樺樹銀色光滑的外皮,或者松樹粗糙的表皮。春天,我滿懷希望地撫摸著樹枝,尋找著大自然冬眠甦醒後的第一個標誌——花蕾。我感覺到花兒那令人愉悅的如天鵝絨般光滑的質感,同時又發現了它那引人注目的捲曲。大自然中千奇百怪的事物就這樣展現在我面前。偶爾,如果幸運的話,我輕輕地將手放在一棵小樹上,就能感到小鳥放聲歌唱時的快樂的跳躍。我喜歡讓清涼的溪水從我張開的指間滑過。就我個人而言,芬芳的松針地毯或輕軟的草地要比最奢華的波斯地毯更讓我歡迎;對我來說,四季的變遷,就像一場令人激動萬分並且沒有休止的戲劇,它們的行動像溪水一樣流過我的指間。
假如給我三天光明(2)
有時,我在內心裡吶喊,渴望能看看這所有的事物。只是摸一摸就給我帶來了如此多的快樂,如果能看到的話,我將發現多少美麗啊!然而,那些視力完好的人們卻很少看見什麼。他們認為世界上千姿百態的行為以及豐富多彩的顏色,是理所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