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蘇木略一沉吟,“雖說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機,但也不是沒有復明的希望。若葉姑娘信得過我,我定當竭盡全力為成老先生醫治。”
在葉知秋聽來,再多的好話也比不上他一句“竭盡全力”,當即欣喜地道:“那就有勞聞公子了。”
成老爹看了不少大夫,聽多了治不好的話,冷不丁聽到復明有望,也有些激動,“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就愁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孫女兒長啥樣兒。還有虎頭,好幾年沒見著,怕是也變了模樣兒了。
那誰,聞……聞家大侄子,我一大把年紀了,也沒啥好怕的。你只管放開膽子給我治,用啥法子都成。我也不盼著能大好,能約莫瞧見個人影兒就知足了。”
他本想隨著葉知秋喊一聲“聞公子”,終是說不來那文縐縐的話,於是按照村裡的叫法,以長輩的身份,叫了聲“聞家大侄子”。
因得了祖孫二人的信任,聞蘇木聽著這個鄉土氣息濃郁的稱呼分外親切,順勢改了口,“成老伯放心,蘇木定助你達成心願。”
說完又將目光轉向葉知秋,“不瞞葉姑娘,在府中養傷的這些日子,在下閒來無事,剛剛將先前調配的藥品做了些改進,正對成老伯的眼盲之症。
承蒙府上盛情款待,無以酬謝,我已經吩咐高寶回去取藥了。先請成老伯服用一個療程,看看是否有效,之後再針對結果進行調整。”
葉知秋見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赧色,猜到他這麼做是因為罐頭禮盒。心下了然,也不點破,客氣地道了謝,便邀他重新入席。
今天又過節又搬家,還遇上了能給成老爹治眼睛的良醫。可謂是三喜臨門。
葉知秋和成老爹開心,元媽和龔陽也替他們感到高興。聞蘇木更是千里馬得遇伯樂,為自己終於可以施展才華而歡欣鼓舞。賓主盡歡,這一頓飯吃的分外開懷。
撤掉酒席之後。葉知秋用山泉水烹了茶端上來。
元媽自覺跟小輩沒有共同語言,加之從不喝茶,便離席來到廚房,幫葉知秋歸攏村民們送來的東西。
成老爹喝不慣茶水,而且對城裡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卑怯之感。總插不上話,也不願意自討沒趣,便回房去午睡,於是只剩下龔陽陪聞蘇木飲茶而談。
兩個人年紀相仿,性格之中有許多相似的成分,又都有些讀書人的底蘊。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很是投機。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談興正濃之時,就見高寶匆匆忙忙地闖進門,“少爺。不好了,夫人……夫人……”
連急帶喘,後面的話堵在嗓子眼裡,吐不出來,也吞不回去,直憋得滿臉通紅。
聞蘇木聊得忘我,這會兒才記起高寶去的時間太久了些。見到他面色惶急。頓生不祥之感,趕忙問道:“母親出了何事?高寶,別慌,有話慢慢說。”
主子不失溫潤的聲音,讓高寶心神安定了不少。狠喘幾口氣,才將話說完整了。“夫人來了!”
聞蘇木眉心一跳,“你是說母親到這裡來了?”
“是啊,馬車已經到山坳口了。”高寶用袖子抹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珠道。
聞蘇木幾不可見皺了一下眉頭,眼帶歉意地看向龔陽,“家母來得唐突。讓龔兄見笑了。”
“聞兄言重了。”龔陽不是宅主,不好說“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之類的話,稍微客套了一句,便站起身,“我這就去知會葉姑娘。”
有龔陽在,聞蘇木不好追問緣由,等他走了,才打聽道:“高寶,這是怎麼回事?母親不是忙於會客嗎?怎會離府來了此地?”
“我回去取藥的時候,正好被夫人撞見。她軟硬兼施地逼問,還扣住我不讓出來。我怕少爺等急了,實在沒辦法,就把你來跟葉姑娘道謝的事情招了。
夫人聽說少爺跟葉姑娘早就認識,還聽說罐頭出自葉姑娘的作坊,對葉姑娘好奇得緊,非要過來看看。我攔不住她,只好帶她來了。”
高寶語無倫次地解釋了一通,又有些無措地問,“少爺,怎麼辦?夫人那個性子……”
“母親並非沒有分寸之人,初次見面,不會失禮的。”聞蘇木如是說著,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吧。”
葉知秋聽龔陽說聞夫人來了,大為驚詫。
她並不是一個愛多想的人,可兒子前腳道謝,老孃後腳巴巴地找過來,這事兒實在讓人不能不多想。
聞家出了一位太醫,家世不俗,身為這家的媳婦身份肯定也差不了,自然不會跟村裡那些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