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迎著她抬起的手臂抓下去,牢牢地握住了她手腕,“早就看著你像個武瘋子了,你還真是見誰咬誰。”
腕上傳來一陣麻痛,葉詠夏不由“啊”地叫了一聲。掙了幾下沒能掙脫,又急又怒,扭頭瞪著自己的貼身丫鬟,“你是死人嗎?沒看到有人欺負你主子嗎?”
她極度愛面子,唯恐被人看出她是來求姻緣的,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個丫鬟和一個車伕。馬車停在後巷,車伕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身邊只剩下一個老實巴交的丫頭,早就被這陣勢嚇傻了。
被她這一呼喝,才想起來應該護主,卻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一耽擱,就見葉知秋和高華蓮手挽手,若無其事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她登時急了,扯開嗓子喊了起來,“葉知秋,你給我站住,有本事你別……”
“跑”字還沒出口,人就啞了。是暗中跟隨的洛曉雁嫌她聒噪,飛來一顆小石子點了她的啞穴。
佳禾和洛曉雁一明一暗把人制住了,添香被笑吟吟地上前,拉住那丫鬟的手,柔聲安撫,“妹妹你別怕。我們是為了你主子好。你告訴我,你們是哪家府上的?”
丫鬟已經六神無主了,聽到人問。便下意識答道:“我們是葉……葉府的人……”
“妹妹彆著急,慢慢說。是哪個葉府呢?”添香循循善誘地追問。
“知……知府葉大人……”
不等丫鬟把話說完,添香便面露了然之色,“原來是知府葉大人家中女眷,好,我知道了。你們跟我上車吧,我這就把你們送到知府衙門去。”
她本來還擔心直接送回葉府,這一路彎彎繞繞的,有人能看見的地方。有人看不見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賴到葉知秋身上就麻煩了。
現在好了,小丫鬟報上了知府的名號,就可以直接送到知府衙門去了。這一路都是行人車馬,明明白白地把人送進去,不怕有人藉機生事。
主子啞了,小丫鬟自己又沒主意,哪敢說個不字?見添香和佳禾半扶半拖地將葉詠夏架上了馬車,便渾渾噩噩地跟著上去了。把自家的車伕忘了個一乾二淨。
馬車走遠了,駐足圍觀的人便跟著散了。絕大多數人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當兩位富貴人家的女眷遇見了一個瘋子。好心把心送回去了。
坐在對面茶樓上喝茶的一名中年男人則敏感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招手喊來一個粗布褲褂打扮的小廝,“你跟上那輛馬車,看一看剛才那位姑娘是否真的是葉大人的家眷。”
“是。”小廝答應著,腳步無聲地退了下去。
中年男人眼睛看向傘扇居,嘴裡喃喃自語,“葉思遠,葉知秋,都姓葉。莫非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傘扇居的門臉看起來不大,裡面卻出人意料地寬闊。光紅居就有幾間屋子那麼大。除了用來安置寄放物品的貼板臺架,還分出若干隔間。擺放了桌椅茶具和糕點果品,以便訪客歇腳小憩或是座談交流。
後堂還有幾間齋房,並不是用來參禪誦經的,而是吃飯的所在,因為這裡只供應素齋。
這裡的茶點和齋飯都沒有明碼標價,誰用了便隨手放下一些銀錢,不拘多少,意思意思便罷了。話是這麼說,能進到這裡的,都是有身份要臉面的,放下的銀錢只會多不會少。
若是成就了一樁好姻緣,或是哪個由此得益升官發財了,都會送些喜錢禮品過來表示表示。是以這裡表面上不做銀錢買賣,實際上的收入比一般的酒樓茶館還要豐厚。
葉知秋四下看了看,著實看到了幾篇文采出眾的詩詞和一些手工精巧的繡品,只是她對這些沒多大興趣,也沒有交朋友的心思,附和高華蓮稱讚一兩句就過去了。
沒來京城之前,她聽阿福說起過傘扇居,那時就很佩服傘扇居掌櫃這種“以雅為名,脫俗制勝”的經營手段的,今天到這兒了,便忍不住打聽,“嫂子,你知道這家的掌櫃是誰嗎?”
好奇傘扇居掌櫃身份的人不止一個兩個,阿福也曾暗中調查過。不過這位掌櫃十分神秘,從來沒有在人前露過面。這裡負責打點茶水齋飯的夥計嘴巴都嚴實得很,任誰威逼利誘,都無法打探出一絲一毫的訊息。
高華蓮笑著搖了搖頭,“只聽說是一位很有本事的人,至於姓甚名誰生得什麼模樣就不得而知了。”
葉知秋只是隨口一問,聽她這麼說也沒多失望。
兩人又轉了一會兒,便到後堂要了一間齋房,準備在這裡用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