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窄小的床上,聽到這句話她的頭朝後一仰,為了看清他的表情,在窄小的床上,這一仰一側,差一點讓她掉下床,他伸出手臂把她摟住,“那時候你們在一起溫課,一起考回來。”
“一起溫課又怎麼樣?”
她聲音清亮,他去捂她的嘴,樓上有鄰居。
“考回來的鳳毛麟角。”
“那又怎麼樣?我們同班,坐一條船去一條船回來,你覺得這也是可以走到一起的理由?”
她想到海參已經離開中國四年了,完全沒有他的音訊,據說他拿到簽證到離開有半年之久,但是他沒有告訴她,是的,沒有告別,現在想起來她仍然有不快的感覺,但仔細想想,他不告別也是正常事,他們只是同過學同過農場而已。
“你要是不提海參,我都快把他忘了。”
阿三不響,因為他和她都明白她說的不是實話,他嘆了一口氣,突然緊緊抱住她。
雷聲隆隆,閃電剎那照亮暗了燈的屋子,赤裸的身體,扔得亂七八糟的兩人的夏衣,也照亮了被他們棄之腦後的現實,然後,在他家人回來之前,她匆忙的簡直像逃離般的離開他家。
離去之際雖然匆忙,蝶來仍然瞥見了書桌上的石膏像,革命領袖的石膏像,她走過去小心捧起石膏像,她心愛的洋娃娃還躲藏在此,但雪白的長裙蒙上一層灰,金紅頭髮褪色凌亂,看起來蓬頭垢面衣衫邋遢,眼淚立刻汪上蝶來的眼瞼,她使勁嚥了口唾沫,把許許多多的感觸嚥下去。
他們幾乎沒有深談,沒有時間,或者說,他們不給彼此深談的機會,那麼多的誤會那麼多的空白那麼多的心情,需要解釋需要填充需要講述,然而沒有時間了,命運不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