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春兒敘述,靳宜淑竟然爬上錦華院外面那株梨樹摘花,結果一腳摔了下來,現在正躺在錦華院的西廂房裡。
那株梨樹距離抱廈有一段距離,房中的話是傳不到那裡去的。楊氏想清了這點,一疊聲的催著人去叫大夫,又連命人去回了老祖宗,她則是帶著人去了西廂房。
靳宜安和靳宜寶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未開口。按說來,她們這個時候應該去看望靳宜淑的,但大夫馬上就來,她們兩個未嫁的女子怎麼好在那裡。
“二妹妹隨我去老祖宗那裡吧,她老人家這會兒不定怎麼著急呢。”靳宜安說著,拉起靳宜寶的手就走,心裡不禁冷笑:你的手這般冷,是不是被我嚇到?那你便日日提心吊膽吧,千萬不要鬆懈,姐姐我是做不出為了婚事就把親妹妹推下懸崖的事情的,只好讓你一輩子擔驚受怕了。
楊氏處理完靳宜淑的事情,才聽說靳宜安已經帶著靳宜寶去了老祖宗那裡,眼中不由得又閃過一絲寒意。
☆、013奶孃說的
一番折騰後,靳府終於安靜了下來,靳宜淑並無大礙,只是從樹上跌下來,在驚痛之下暈了過去而已,而她身上也沒有太多傷處——那梨樹並不十分高大,靳宜淑亦未爬至樹頂。
“你這孩子就是調皮,從小到大都沒變了猴樣兒。”聽了楊氏的解釋後,常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責怪道,對於這個向來嘴甜又機靈的孫女,她向來是有幾分疼愛的。
“老祖宗,人家已經吃到苦頭了。”靳宜淑不依的撒嬌,“摔的好痛呢,您也不說多疼人家一疼。”
“苦頭,我看你就該多吃點苦,以後才能老實。”嘴裡雖這麼說,常老太太還是囑咐身邊的翦芳,“等下有上好的粉芋蒸排骨,記得擺在四丫頭跟前。”
靳宜淑牽著常老夫人的衣袖扭捏道:“因為孫女耽誤了老祖宗用飯已是大錯,孫女哪兒還敢奪老祖宗最喜歡的菜。”
楊氏在一旁帶著二房靳濟綱的正室王氏擺飯,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她的心始終沒有放下來,究竟靳宜淑只是貪玩才去爬樹,還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而找的託辭?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這麼小小的人兒竟然這麼有心機,無論如何都讓她無法安心啊。
一左一右坐在常老夫人身邊的是楊氏親生的齊哥兒和寧姨娘生的修哥兒,挨著修哥兒的是二房庶出的文哥兒,三個哥兒都是七八歲的年紀,現已啟蒙,每日都要跟著先生習書。
在這裡,靳宜安終於把靳府裡所有主子都再次見過一遍了。她回來時,二房正如以往那樣並沒有出面,只打發了兩個婆子送了點東西——又不是得寵的姑娘,他們哪裡會在靳宜安身上耽誤時間。又低下了頭,因為她唇角忍不住又翹起了諷刺的弧度:她跌落山崖,竟還不如宜淑跌落枝頭更令老祖宗憐惜,究竟該怪她從來不爭寵不去討好老祖宗,還是該怪老祖宗偏心呢?
那邊飯已經擺好,依著往日規矩,齊哥兒坐在常老夫人右手邊,修哥兒坐在了左手邊,文哥兒則挨著修哥兒,再往下是楊氏嫡出的宜寶和宜珍,靳宜安和靳宜淑坐在最末。楊氏和楊氏自然是沒有位置的,婆母跟前,她們還要精心伺候著才是。
“老祖宗您嚐嚐這個,大廚房裡新琢磨出來的菜式”楊氏為常老夫人布了一道菜,白如玉的豆腐竟切成了整齊的碎粒,夾雜著金燦燦的玉米粒格外精緻,她笑著說道,“他們把剛滿月的乳鴿兒洗剝乾淨,裡面掏空了,把切好的豆腐和挑乾淨的玉米粒兒封進去,用上枸杞和參片小火慢燉了七八個時辰,把味兒全融到這豆腐和玉米里,取名就叫做'金玉滿堂',吃的時候把那已經沒了味的鴿子丟掉,只取裡面的豆腐玉米來吃,最是養氣補血,且又軟爛不膩。”
聽著楊氏解說,常老夫人已是嚐了一匙,臉上露出了微笑:“果然不錯。”
“老祖宗,這道紅燜羊羔是您兒子特地找的好廚子來孝敬您的,用的是不滿月的小羊羔,所以沒有那股子腥羶氣味。”王氏緊跟著為常老夫人佈菜。
只是她們每布一道菜,靳宜安的眉頭就皺起一些,四五道菜後,她的眉頭已經擰成了個疙瘩。
坐在靳宜安對面的靳宜淑早就發覺,忍不住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筷子問道:“大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是對今兒的飯菜不滿?”
聽靳宜淑突然開口,靳宜安連忙搖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從一開始就在皺眉嘆氣。”靳宜淑不依不饒,她是定要讓靳宜安看清楚,哪怕成了母親名下的嫡長女,那也是翻不了身去的。
“宜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