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入秋了,漫山遍野的綠意黯沉下來,然紅的葉,黃的葉四處招展著,給山林添了不少顏色,顯出了秋意,沒有半分蕭索,天氣卻已經寒下來了。
李氏追出來,給妍禧添了一件長披風道:“夫人,已入秋了,山上易寒,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保重自己的身子?我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我為誰保重身子?”妍禧道。
李氏指著不遠處正在訓練的流民道:“夫人,他們為什麼成為流民?為什麼跑上這乞活山了?這乞活山為什麼叫乞活山?就是乞求能活下來,活著不易呀!活著為什麼?我想了幾十年,我上山十幾年了,帶著農兒,就是為了一條活路,如今朝庭不給漢人活路了,我們更要活著!大王帶著咱們乞活,我們便跟著他,夫人若是與大王有異心,我李氏第一個不答應!”
妍禧冷笑:“他帶著你們乞活,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罷!”
李氏震驚道:“夫人為何如此說!”
“他想當的恐怕不是大王罷!”
李氏笑道:“看來夫人是知道大王便是何人了,當然,大王想當的當然不能只是大王,夫人你看,江山如詩如畫,這裡是鄴城,這山一直延綿到哪裡,中原九州,自古以來,便是華夏之地,如今到了胡羯人之手,他們把江山搶了去,還奴隸百姓,叫人沒有了活路了,但有一人起,我們便跟著他,以他為王,助他為皇,以光復華夏之地,夫人難道願意淪陷他族之手?”
妍禧仍憤憤不平,怒道:“他想王就做王,想做帝便做帝,憑什麼將我擄了來,他想來便來,想去便去,不分青紅皂白?我便是不服他!”
李氏看看妍禧那張惱怒的臉道:“夫人,大王英明神武,這山上多少女子願意以身相隨,便是為大王提鞋也開心,大王卻一心一意地要你,他待你可謂情深意長。夫人如此惱怒,是怪他昨晚摔門而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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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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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說了一半,檢視妍禧的神情,仍是一臉薄怒,兩條長眉頂在眉尖,嘆道:“真是冤孽呀,大王喜愛你……幾乎到了不自知的狀態,他每日往返這山上與鄴城之間,有時半夜趕過來,匆匆看你一眼便又走,來回四個時辰,竟不知疲憊,第二日又趕過來。是呀,他過於急切,新婚之夜把你害苦了,我看他的苦不比你少,他自責過甚,痛不可抑,後來竟拿短劍把手臂上的一塊肉割下來以懲罰自己,我們看了都心痛……”
“他是活該!他活該!活該!他為什麼不一劍把自己結束了?”妍禧跳起腳來,兩隻手攥成了拳頭,大喊道,她的雙頰暈起兩道潮紅,連眼睛也是紅的了。
“小喜夫人為何這般惱恨大王?夫人難道是恨大王昨夜匆匆而別?沒時間多陪伴夫人?”李氏側臉看妍禧的激動反應,反倒笑了,不疾不徐地問道。
“誰要他陪?誰要他陪!”妍禧兩隻眼睛挑得高高的,旗幟分明且堅決無比地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她的眼珠子要瞪出來了,又添了一句,“他若一輩子都不來了才好呢!”
“小喜夫人真這般想?”李氏點點頭道,“如此,正好,你也知道大王是誰了,他是鎮國大將軍,昨日得了皇令出征去了,唉,這個……也不知何日才回,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又或許一年……正正就如了夫人的意了!”
“他出徵去了?到哪?”妍禧一衝口問道,問過之後又深悔,跺足道,“他愛回不回,與我何干!”說罷拔腳就跑,向團聚在一起正準備訓練的流民跑去。
成千上萬的流民分成十個方隊站著,洛陽李農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後就是一條潺潺而流的山澗,流到懸崖處便如同一條長長的白練子自上而下飄下來。風吹起,山澗的水珠隨風散開,有時濺在流民的臉上,冰涼涼地叫人打個寒顫。
李農的左右手側放了幾個木桶。盛滿了剛剛從山澗邊打來的泉水,李農環看流民們說:“今日,我要從你們中間挑一些身強力健,意志堅毅的精兵,長槍短棒使得好不算發漢,若誰敢把這裡一桶水,從頭淋起,站在風地裡一柱香的功夫,便可入選成為精兵,接受新的訓練。不日跟隨大王去征戰,可有人一試?”
妍禧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地縮了縮身子,此時入了秋,晨起屋前的枯草上還凝了秋霜。一顆一顆的,此處又是風地裡,晨風帶了絲絲入骨的凌厲,從四面八方鑽進衣服細小的孔隙裡,貼著一點點裸露邊界鑽入面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