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無恥奴 作者:巴喬的中場

有什麼深仇宿怨,卻是已經聽了掌院的先入之言,又看了他的稟帖,覺得他的詞鋒犀利,筆陣縱橫,發揮得十分痛快,一發心中想著這江南山好像是一個素來不安本分的人,所以並在一起,一同發作出來。當下軍機大臣的參折上去,裡頭是照例軍機大臣的說話,沒有不準的。

見了軍機處大臣的參折,果然天威震怒,立刻發了下來,著刑部從嚴擬罪。那時的刑部人員,一則見裡頭的殊諭嚴切,二則要奉承這軍機處原參的大臣,竟把江南山擬了一個大逆不道,請旨處決的罪名。一個折片,擬了上去,登時急如風火的批准下來,發到原衙門,遵照辦理,眼見得一位風骨稜稜的新太史,不日就要上那**政府的斷頭臺。

如今按下刑部一邊,再提起江太史來。原來嚴旨下來,發交刑部的那一天,早有刑部司員派了幾個番子手,立時把江南山看管起來,連大門也不許出,就是有什麼同年親友,來看江南山的人,也要用了使費,方才肯放他進去。把守得就如鐵桶一般。也有一班同他關切的人,著實的替他著急,卻又想不出救他的門路來。說也奇怪,倒是這位江太史神色揚揚,不異平日,一些沒有愁悶的樣兒。及至刑部把罪名擬了上去,裡頭立時立刻的批准出來。大家聽了,好似青天白日打了一個焦雷,不要說是一班同鄉親友,替他著急,一個個手腳慌忙,六神無主,就是平日之間交情淡淡的同年故舊,也一個個敬重他的人品,羨慕他的才華,沒一個不諮嗟太息,為他流涕。那些要好些的親友,眼睜睜的看著他,就要身首分離,如何不急?竟有人對著江太史忍不住痛哭起來。江太史得了這個資訊,也不驚慌,倒反勸慰他們道:“我前兩天上書言事的時候,早已拼了我這一顆頭顱。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何苦要這般怕死?只要死得有些交代,留些死後的名聲,不要冤冤枉枉的送了性命,還落了一個千年萬代的罵名,這便死得值了。況且我一介書生,受恩深重,就是把這條性命結識了朝廷,也是臣子的本分。我承了你們諸位的厚愛,今生報答不來,只好來世再報的了。”

這一番話,說得激昂慷慨,沒有一些驚懼的心腸,別人聽了他這般說法,越發的涕泗橫流。江太史卻一點兒眼淚也沒有,反口占了一首七絕,真是留別他們的意思。這首詩在下做書的卻沒有見過,只記得當時傳誦的兩句詩道:“丈夫自信頭顱好,須為朝廷吃一刀。”聽他這兩句詩,這江太史的風骨,也就可想而知的了。看官請想,這件事兒,可有什麼挽回?不想這江太史命不該床絕,偏偏遇著於一位救星。你道這救星是誰?原來是江太史的會試老師,禮部尚書陸宗績,也是個軍機處協辦學士,為人古道,落落可風,向來和這個門生甚是契合。現在忽然曉得了這個訊息,倒大大的吃了一驚,連忙趕到內廷,和他設法。對著那原參大臣沈中堂和恪親王兩人,竭力排解,說:“這江南山是個當代名士,萬萬不可殺他。況且他不過是一時拙見,說了幾句狂言,究竟沒有什麼大逆不道的實跡。若一定把他殺了,非但有礙時望,倒反成了他殺身取義的名聲。不如赦了他的死罪,飭下刑部,再議罪名。輕則革職,重則充軍。

一則激發他以後的天良,二則體恤他讀書的辛苦,叫他有些忌憚,此後不敢再是這樣的信口狂言。你們眾位以為何如?”恪親王的為人,本來不是什麼元奸巨惡,向來和江南山又沒有什麼意見,不過是聽丁沈中堂的說話,和他會一個銜,現在聽了陸中堂這般說法,仔細一想起來,果然不錯,不由得便動了個愛才的念頭,覺得自己這件事做得鹵莽了些,便有超豁他的意思。無奈上頭的硃諭,已經批了下來,竟想不出一個挽回的法子,又說不出自己誤參的話來。若要聽著他無辜正法,良心上又有些過不去。想了一會,倒覺左右為難起來。幸虧陸中堂見了恪親王這個樣兒,很露著為難的形狀,便想了一個法兒,情願自己上個摺子,竭力保他,又怕一個人孤掌難鳴,再約幾個科道里頭的門生,聯銜報奏,或者挽回得來,也未可知。恪親王聽了,點頭稱是,叫他趕緊辦去。陸中堂答應了出來,約齊了門生,對他們說知原委,要叫他們會銜合保。那一班門生裡頭,就有膽小的人,遲遲疑疑的,不肯答應,暗暗想:“怎麼這老頭子,今天竟這般背晦,要保起江南山來?那江南山雖然是個有名才子,卻是恪親王和沈中堂特參的人,上個摺子保他,觸犯了上頭的意思還不要緊,要被恪親王和沈中堂曉得了風聲,顯見得是有意和他作對。況且這兩個人,都是軍機處的紅人兒,在裡頭說一聽一,沒有駁回的事兒。像我們這樣芝麻綠豆的京官,只消他在裡頭,把舌尖兒略動一動,立刻就給你出了岔兒。我們也不犯著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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