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4)

小說:無恥奴 作者:巴喬的中場

發不出什麼脾氣來。孟少英娶宣蘭生的女兒,本來是個續絃,前室留了兩個兒子下來,一個六歲,一個只有四歲。宣小姐看著這兩個孩子,就如眼釘肉刺一般,非但不肯去照管他們,連正眼兒也不去看他一看。有一天孟少英出去赴席,回來得遲了些兒,宣小姐便要發作,又看著孟少英朝他滿面陪笑,一時翻不轉臉來,只得罷了。隔了一夜,宣小姐早上起來,正在梳頭,剛剛的兩個孩子走了進來。四五歲的孩子,那裡懂得什麼規矩?走進來的時候,沒有叫應她。宣小姐藉著這個名目,登時大怒起來,罵道:“怪不得你家上下的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連你們這兩個小奴才,都欺負起我來。這還了得麼?”說著,把梳妝檯上的一個玻璃肥皂缸,對著那兩個小孩子,兜頭摜去。只聽得豁啷一聲,落在地下,跌得粉碎。

幸而還沒有打著。兩個孩子,已嚇得渾身亂抖,啼哭起來。宣小姐愈加發怒,披著頭髮,跳起身來,搶了一根門閂,揪著兩個孩子的衣服,不分上下,亂打一頓。打完了還喝叫他們跪在地上,不準起來。 看官,你道宣小姐嫁到孟家,孟少英待他甚好,這兩個孩子,又和他沒有什麼冤仇,為什麼要這般的毒打?原來宣小姐在家裡頭的時候,沒有人去管他,一天到晚,都和一班家人小子們鬼混,說說笑笑的,頑作一團。現在嫁了過來,雖然不怕孟少英管她,似乎總要裝些新婦的體統。更兼孟家的家人,都是規規矩矩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兒,見了新太太誰敢和她說笑?宣小姐悶了半月有餘,施展不得,心上著實懊悶,又說不出來,所以藉著些小事,趁勢並在一起,發作起來,好趁此制服了孟少英,叫他不敢管她的閒事。

裡頭正在嚷鬧,孟少英聽得宣小姐動氣,連忙趕進來勸解,被宣小姐兜頭一頓痛罵道:“你也幫著他們來欺負我麼?我既然嫁到你家,就是你家的內主。小孩子不知規矩,見了我叫都不叫一聲,我略略的管教管教,又有你這樣的胡塗蟲,趕進來幫著他們!孩子們正在年輕,不管教管教他,難道憑著他的性兒,將來年紀大了,由他飛上天去麼?”這一下虎勢,就把孟少英嚇得不敢開口,默默無言。宣小姐見孟少英這樣,越發心中得計。又把孟少英數頭數腳的,罵了多時。罵得孟少英一口氣也不敢出,方肯罷了。

自此之後,宣小姐看準了孟少英是個膿包,便把在孃家的那些故態,一齊發作出來。孟少英有時勸勸他,就是一場臭罵。 天天改了男裝,坐了車子,各處亂逛。她自己便是這般放蕩,卻又把個孟少英拘束得緊緊的,不肯一步放鬆。有時孟少英在外面應酬,回來得遲了些兒,便要尋事吵鬧。又千方百計的,打聽跟出去的家人。一班家人,曉得這位孟觀察,是個懼內的都頭,那敢不說?有一天,孟少英看中了五風班內一個掌班的姑娘,叫做銀蘭,要在那家擺飯,卻又不敢給宣小姐曉得,便在她面前扯了一個謊,說有公事要出去會商,偷偷的溜到五鳳班去。誰知這位宣小姐,見他說話之間,神色有些不定,料想他定是謊話。當面不說破他,暗暗的差了兩個家人,跟在後邊,打聽得明明白白。這兩個家人,本來只怕太太,不怕老爺。走了回來,便一五一十的,告訴宣小姐,如此如此,現在五鳳班擺飯請客。

列公且祝上海蘇州,堂子裡頭的規矩,只有擺酒,設有擺飯。為什麼京城裡頭,要說擺飯呢?要曉得京城裡頭的規矩,和蘇州上海不同。堂子裡頭,擺酒是擺酒,擺飯是擺飯,不能混在一起的。擺酒是隻有八個果碟,沒有熱炒大碗,不過一個擺酒的名目兒。客人們到了堂子裡頭,初攀相好的時候,一定要擺一臺酒,就如蘇州的堂唱一般,卻只要破費三兩銀子。若要擺起飯來,方才和上海的擺酒一般,不過價錢大些,差不多要花到三四十兩銀子。這是南北不同之處。不要說京城裡頭的規矩,和蘇州上海大相懸絕,就是天津侯家後的窯子,不過隔著京城二百多里路,已經格局不同。天津的窯子,一向分為南北兩班。南班是南邊妓女,大約是揚州人居多,間或有一兩個蘇州人,卻是十分難得。南班的規矩,差不多有些相像上海的規模,但也有些異同之處。上海堂子裡頭,客人們來打茶圍,是不名一錢的。天津卻是不能。每打一次茶圍,就要破費一塊錢。那怕你再熟些的客人,今天一天工夫,去走上十趟,便要連出十塊錢。客人進來的時候,也有兩個盆子,卻不是上海的乾溼,只是兩碟黑白瓜子,也不叫裝乾溼,叫做上碟子。吃酒叫局的錢,可以欠得。惟有這個茶圍洋錢,卻要現錢開銷,不能拖欠。吃一臺酒,卻要十七塊錢。住夜客人,不出下腳,只要出六塊錢的夜廂。叫一個局,卻要足足的五塊錢。但叫局的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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