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殿,稍事歇息,明日一早也好主持大政。”
魏忠賢不想奉詔,爭辯道:“朝臣違制,不在東華門外待朝,卻擅自到承天門叫嚷,豈能縱容?”
那小太監道:“東華門禁軍把守森嚴,言稱時辰未到,不去景運門司鑰領鑰匙開門。眾位大人要找禁軍統領理論,那統領卻拒不相見,無奈才轉到承天門。”
魏忠賢道:“理當如此。深夜放外臣進來,於宮禁成例本不相合。”
張嫣卻道:“皇上駕崩,事情非常,諸位大臣出於一片忠心,豈可因循舊制,辜負他們?”她心神既已安定,言辭也周全了許多,憑添了幾分皇后的尊嚴。
魏忠賢難以反駁,惡狠狠地看著那報信的小太監,恨不得將他活活吞下,一直冷眼觀瞧的客印月連連冷笑,尖聲問道:“你是餘良輔身邊的長隨小高子吧?”
“小的高起潛。”那小太監將目光望著別處答道。
“你可看得清楚?果真是大臣們要入宮來,不是城中的潑皮刁民在那裡胡鬧?”
“回老祖太太的話兒,奴婢與餘公公並守城軍士親眼所見,斷然不會錯的。”在客印月喝問之下,高起潛不禁哆嗦起來。
客印月見他愚笨異常,絲毫不領會自己的暗示,又盤問說:“夜深天黑,怎麼看得清楚?”
“雪白的燈籠上印的大字清清楚楚,城下的大臣也都自報了名姓。”
“到底是哪一個?”
“為首的是英國公,其他人奴婢未及多看,就來稟報了。”
張嫣聽到來的是三朝###張惟賢,登時又增添了幾分底氣,對高起潛厲聲道:“還不快去,只顧胡亂聒噪什麼!”高起潛不敢怠慢,匆匆向外便跑。魏忠賢喝道:“將他攔下!”未見田爾耕如何移動身形,高起潛已被他一把拉回,張嫣慍怒道:“魏伴伴,你要抗旨麼?”
“老奴怎敢。”
“那為何將小高子攔下?”
“老奴怕他謊報。”魏忠賢惡狠狠地看著高起潛,伸手道:“拿來!”
“上公爺要什麼?”高起潛惶恐地看看他,又將目光看著皇后。
“餘良輔的信物!若是他命你稟報,必會交付與你。”
“餘公公正在與大臣們理論,小的見情勢危急,自顧回宮稟報,沒有討得令符信物。”
“這麼說是你自作主張?”
“小的一心想著後宮的安危,怕驚擾了娘娘們。”
魏忠賢冷笑道:“好個忠心耿耿的奴才!如此巧辯!你可知道不從號令、擅離職守的下場?”
張嫣見魏忠賢一味拖延,阻攔道:“小高子既是心繫本宮,不必拘泥。快去傳下口諭,不得遲延!”
魏忠賢難以強攔硬阻,眼睜睜看著高起潛飛也似地跑走了,諂笑道:“娘娘,小高子所報事關重大,萬歲爺剛剛賓天,可不要出什麼亂子,老奴還是親到承天門檢視一番,以免驚擾掖宮。再說果是國公爺不辭辛苦,深夜進宮,老奴也該前去迎接。體乾,你且護送信王千歲迴文華殿吧!”
張嫣冰雪聰明,知道他想到承天門阻止大臣們進宮,含笑道:“護送儲君責任重大,我不放心別人。若魏伴伴定要去迎接英國公,不如陪信王一道去承天門勉慰群臣。”魏忠賢本怕信王繼位的訊息傳佈出去,更怕他與大臣們見上面,今夜再難動手,心裡不住地咬牙切齒,暗恨張嫣,後悔當時沒有將她廢了。
張嫣緩聲對信王說:“五弟,就勞你到奉天門一趟。魏伴伴本是顧命元臣,此次又護駕功高,今後不可虧待了他。”
信王應道:“娘娘教誨的是。前日皇兄臨終遺命,口諭臣弟多多重用先朝老臣,言猶在耳,不敢有忘!”魏忠賢聽了皇后與信王話,默默無言,眼角竟擠出兩滴清淚,似是有些傷情。
“我那苦命的哥兒呀!你就這麼狠心地撒手去了,教我今後依靠何人?你就這麼狠心……”客印月突然一聲嚎啕。
注:明朝舊制,皇家例有皇莊、皇店,僅北京就有皇店六處,都設在東安門外戎政府街,名為寶和、和遠、順寧、福德、寶延、福吉,由司禮監掌管,每年流水帳不下白銀億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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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取懿旨隻身赴京營 變朝服專意窺天心
第十一回
取懿旨隻身赴京營 變朝服專意窺天心
紅色宮牆中間矗立起一座雄偉的城樓,上下兩層,下層設漢白玉須彌座,砌為城闕樣式,中間有券門三道,貫通前後。上層垂簷廡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