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院來向正準備上床睡覺陳嫻雅求助,“大妹妹,你還睡得著覺?你哥哥已經在院子裡跪了三個時辰,母親也在屋裡哭到現在,大妹妹快去勸勸他們吧!”袁氏拉著陳嫻雅就要往外走,連禮儀都不顧了。
“才三個時辰而已,哥哥都沒喊受不住,嫂嫂倒是心疼起來了,嫂嫂難道忘記咱們當初是怎麼說的了?哥哥原本犯了大錯,就是在母親面前跪上三天三夜都不為過,嫂嫂現在就讓我去說和,難道嫂嫂認為我哥哥做的都是對的?”陳嫻雅最煩想睡覺時卻偏有人不識相來打擾。
袁氏愣住,“我沒說他做的都是對的!”
“我知道嫂嫂嘴硬心軟,可是做妻子也要有做妻子的原則與氣度,嫂嫂對付起任你拿捏的屋裡丫鬟來毫不手軟,卻對要毀了我們陳家,毀了婭姐兒的姦夫淫婦縱容,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陳嫻雅火力全開,想睡而不得睡與起床氣一樣讓人惱火。
袁氏被罵得面紅耳赤,暗恨幾歲的小姑子都能指著她的鼻子罵,偏偏她還回不了嘴,不由得悲從中來,連日來受的委屈終於找到決口,竟然一屁股坐到陳嫻雅床上大哭起來,唬得春綠與秋香連忙衝進來勸解。
陳嫻雅無語到極點,睡意也被袁氏給嚎沒了。
待到袁氏好不容易止了哭,陳嫻雅才慢慢說道:“嫂嫂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麼還如此沉不住氣?哥哥是從母親肚子裡出來的,難道母親就不心疼哥哥了?哥哥若不得點教訓,任他胡為下去,嫂嫂與婭姐兒將來還有依靠麼?況且哥哥被罰跪,閤府上下都在看著,都在猜測內情,哥哥跪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就算哥哥不肯親口說出他們兩個的事,這麼一跪,父親也會信上三分,因為無人不知母親對哥哥的溺受,平時都是捧在手心裡的,若非哥哥犯了大錯,母親決不會罰他,我這樣說,嫂嫂可明白了?”
“大妹妹說的嫂嫂也知道,嫂嫂是傷心大爺他不但不按母親說的做,還要讓母親放過那賤人。”
“哥哥怎麼可能真心為方姨太太求情,他只是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而已,這點嫂嫂應該比我更瞭解哥哥的性子才對。嫂嫂,還是讓哥哥跪著吧,跪到後來父親必然會過問,到時哥哥想不承認都不行!”
“……”袁氏愣愣地看著陳嫻雅,想著自己從前還自詡有幾分小聰明,如今與這位小姑的精明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剛啟蒙的幼童。
“來人,打一盆熱水進來,”陳嫻雅用手遮住打呵欠的嘴,有氣無力地說道,“嫂嫂,先淨一淨面,回去好好地睡一覺,明日起來聽結果便是。”
好半天才見到當值的倚雲端了盆水進來,重重地放在袁氏面前,引得大家都拿眼瞅她,春綠與秋香見陳嫻雅與袁氏沒說話,只得忍下心頭氣,反對倚雲稱了聲謝,倚雲竟然將頭撇到一邊,甩手走了。
陳嫻雅看一眼瓊娘,瓊娘立即跟了出去,袁氏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淨了面,整理了一下衣衫,帶著丫鬟們蔫頭耷腦地走了,陳嫻雅立刻吩咐關門落鎖,除自己院子裡的人,外人一概不許放入。
不一會兒問雲便帶倚雲來向陳嫻雅請罪,“都怪奴婢將如玉的臉被毀一事告訴了她,因從前如玉常常照顧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不但在心裡對大少奶奶存了心思,還在動作上帶了出來,求大小姐重重責罰於她,讓她這一根筋的也長長記性。”
“罰她三個月月錢,再跟姆娘學三日規矩,趕快下去,本小姐都困死了。”
可惜睡到寅時,陳嫻雅還是被人叫醒了,原來是大小郭婆子那邊有了訊息,竟是陳壽源吩咐小廝準備馬車,要親自送方姨太太與月桂去杭州,而且天一亮就要出發。另外陳淑雅昨夜一直在香蕪院,很晚才回自己的院子,因見陳嫻雅睡得正香,瓊娘沒忍心叫醒她。
陳嫻雅的腦子立刻清醒,這三個賤人在這個時候想離開陳府可不行,方映玉身上的寶貝還沒到手呢。
“榮正堂那邊可知道了?”
“奴婢看到蔓兒朝正榮堂去了,想必此刻夫人已經知道此事。”
陳嫻雅尋思片刻,便喚人來梳洗更衣,看來這事還是得她親自出手才搞得定。
榮正堂的廂房內,跪了半夜的陳莫渝睡得正香,猛聽得房門一陣狂敲,驚得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再一摸額頭,竟然出了一頭冷汗。
“狗奴才,敲什麼敲,想作死了不成?”陳莫渝大罵道。
“哥哥再不起來,死的絕對會是哥哥!”陳嫻雅清冷地聲音在門外響起。
☆、066牌坊
邵氏的臥房內,陳莫渝與陳嫻雅垂手立在一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