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睡眠不算太好,在這三天裡,我大概總共睡了不到十個小時。當譚隊長在三天之後再次光臨時,他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發覺你的臉色不好,怎麼,失眠了嗎?”

他的此番到來是帶給我一個能使我十分詫異的訊息:“我們就在昨天下午的一次突擊行動中抓獲了一個文物販子,據他交待,他曾在兩天前和一個人做過交易,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名叫曹建華。”

我這是平生第一次以陪審員的身份坐在刑偵隊的問訊室裡。我對面的矮凳上窩著一個神情猥瑣的漢子,頭髮亂蓬蓬的,一件夾克衫已經髒的分辯不出原來的顏色。

當我抽完第一支菸的時候,譚隊長開口了。

“高軍,這次提審你,是想讓你把昨天所交待的再詳細的複述一遍,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政策,不要想耍什麼花樣。”

這漢子名叫高軍,年齡35歲,但搞非法販賣國家受保護三級以上文物的歷史已有十五、六年。而且,他還是一個擅長盜墓的高手。根據他的描述,兩天前與他進行交易的人物一定是曹建華無疑!

這位死生不明、死死生生的曹建華,竟然可以瞬息南北飄忽,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元神出竅”?

許多日子後的一個日子,在首都北京,我去拜訪了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這位老人現在雖說已經多年籍籍未聞,但在六十年前,他卻在京津一帶名聲顯赫。他顯赫名聲的得來之處卻是他極善使用的一件不太光明正大的物什:“洛陽鏟”。

“洛陽鏟”是一種盜墓用的特殊工具,在它沒有出現以前,參與盜墓的人一般使用的工具大都是尖頭鏟或撬撅之類的笨重器物,不僅挖掘的時間要長,而且對墓道探測的準確度極差,往往費工費力不說,徒勞的現象也屢見不鮮。自從清末民初河南溫縣人劉平安獨創了這種長約四、五尺,前端有筒狀鏟頭、內徑環有螺旋絲紋、邊緣呈薄利快刃的“洛陽鏟”之後,盜墓這種見不得光的營生卻使許多原來的貧家子弟發了大財。這不能不說是具有舊中國特色的一項發明。

這位老人就是眾多受益者的其中之一。

歲月如風,他的真實姓名早已被湮沒在歷史的煙塵中了。他一生無子無女,似乎於冥冥之中印證了流傳在廣漠民間中對盜墓者的詛咒:“斷子絕孫”。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稱呼他一聲“麻七爺”,他是否真的姓麻抑或是在家中排行老七已不得而知,老人也避之不談。但除了這一點之外,他還是很樂意給我講述自己當年的故事。也許,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年輕人能夠靜靜去聆聽他們簌簌叨叨的陳年舊事,即使這些平庸的歷史中摻雜了太多的痴妄和臆想。

我是在北京西城區西四里王皮衚衕深處的一座舊宅子裡見到他的。據老人講這宅子曾是一位前清翰林的府第,原來也是富貴人家,可惜後來家道中落,子孫不得已在抗戰後期將其低價賣給了他,這一住就是六十多年。

宅子有些破敗了,但在殘存的雕欄流簷裡還能依稀窺見當初的一絲風流遺韻。宅子中間有處天井,天井邊有架葡萄,在七月炎熱的夏天,葡萄架上開始掛滿泛紫的果實,我們就坐在果實溢位的清香裡,開始一段傳奇的聽述。

老人雖已年高,可是不聾不啞,一口魯地方言說的有急又快,聽起來像評話先生在扯著一段山東快書。

我之所以要在此敘述這樣的一個插曲,主要的原因是,有些事情只有在經歷後才能知道它的接洽處會出現在那一個交叉點上。就像那天在刑偵隊審訊室見過姓高的文物販子以後,很快便遭遇了一場意外變故,而這場變故的發生直接和盜墓有關。當我第一次被迫參與到這種違法活動當中看到了傳說裡的“洛陽鏟”之後,我很懷疑這種看起來貌似平常的器物是否真的能夠具有它在傳說裡的那種效果,即便後來有人證明了它的神奇,我也沒有徹底消除內心的懷疑,因為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我是不可能將它的妙用看的一清二楚的。這就是我為什麼後來要找“麻七爺”的原因。

下面的故事是關於“麻七爺”的,仔細聽,很有趣,真的。

麻七爺第一次參與這個行當是因一個極為偶然的機緣。

那是一九三0年夏天,蔣(介石)閻(錫山)馮(玉祥)的中原大戰正進行的如火似荼。麻七爺曾是馮玉祥西北軍第十六師的一名普通士兵,焦作攻堅戰之後他裝死逃離了隊伍,卻一時間無處可去,只能在河南、冀北一帶的村鎮附近做了獨行盜。他做獨行盜的底子很好,這全憑自幼習武而練就的一身軟硬功夫。而且,他實施計劃時只撿有錢的大戶人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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