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3 / 4)

,傳來那鬼倒地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背後也傳來一陣刺痛。

是中了暗器。

他回頭,那鬼已倒地氣絕,雙目仍瞠瞠地瞪著,透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周絮笑了。

這樑上君子,硬是看夠了熱鬧、試探夠了才出手。

他長呼一口氣,後背疼得厲害,眼前一黑,他便放任自己軟了身子向前倒去。

黑暗迎面撞來,當頭罩下,一點準備也沒有,忽的門戶大開,月光澄澄,一人疾步而來,扶住他,喚道:“阿絮?”語氣中皆是急切和憂心,驀地天光豁然開朗,黑暗把他吐回給白晝。

周絮又得了些清醒,拍拍溫客行扶住他的手,寬慰道:“沒事,教腌臢把式暗算了,且扶我坐下吧。”

床已是毀了,溫客行便只得扶他至桌前長凳坐下。見他背後所中暗器乃是燕子鐺,傷口處血已將外衫泅溼了。方才他於屋頂見周絮驟然脫力,那鬼突起發難,便急將手中樹葉擲出去,這一擲乃是帶了十成殺意,直取那鬼咽喉,沒想到那鬼卻在將死之時仍丟擲一枚燕子鐺。

又是因為他。

他思及山洞中周絮沁著血跡的肩頭,那血滴滴噠噠滴滴,一直淌到今日,又淌在了他的背上。

皆是因為他。

他是殺神厲鬼,天生來帶著戾氣,他在乎的人便一個一個因他而傷。

他扶著周絮的手不自覺地顫了起來,半句話也吐不出。周絮卻似知了他的心思,伸手去按了按置於他肩頭的溫客行的手,道:“還好你救了我,不然今夜我便真成了鬼。”默了默,又道:“這戲好看嗎?”

溫客行似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道:“阿絮,你說什麼?”

“我問你,便就如此呆看著傷口,好看嗎?”

溫客行醒過神來,又疑心自己方才思慮過甚會錯了意。攏了手虛撫上週絮的傷口,咬了咬牙,道:“阿絮,我先替你把暗器拔了,你且惹著些。”

周絮道:“我這一身筋骨,哪處不是拼拼湊湊,婆婆媽媽些什麼,左右死不了。”

溫客行聽了他這般輕飄飄的言語,忽覺心內酸脹得厲害,如蟻噬骨般。他自身後虛攏著周絮的身子伏在他耳邊道:“我的身子,亦是拼拼湊湊,不怕痛的,沒人以為我怕痛的,為何阿絮先前給我上藥時如此輕了手腳?”

這聲音突然在二人之間燃起一把火,熾烈旺盛地嘶嘶地響著,曖昧地畢畢剝剝,聲音自溫客行的唇舌間吐出,卻是未經耳朵的轉述直接落入了周絮的心裡。

那火種也燃進了心裡。

溫客行仍伏在他耳側,每一縷垂落的發,每一息呼吸,皆吞吐著一個火熱的太陽,那熱意炙烤著他,他是初春暖流裡一棵膨脹到飽和的水草,盈盈然欲舒展開身子。

周絮的喉嚨動了動,頭略側向一邊,努力不去看他,可太陽,就算不去看亦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周絮嘆一口氣,闔上眼,眼前便仍躍然那灼灼的光斑。

溫客行不再伏在他身側,自懷中掏出半壺酒來,道:“喝口酒罷,我要拔暗器了。”語畢,卻先自飲了一口,那拿壺的手也在微顫,早已醉了似的。

周絮接過酒壺,亦滿飲一口,道:“老溫,你倒是酒不離身。”

溫客行道:“我是特意來找你飲酒的。”言語間早已轉至周絮身後,看準了那暗器的角度、方位,封了周身兩處穴位,道:“阿絮,我很是思念你。”

周絮滯住了。

“咣啷”,是取出的暗器落於地面的聲音。

周絮後知後覺些疼意,思及方才溫客行話語,卻覺背後的疼意不及心口癢意分毫,又仰脖飲一口酒。

溫客行道:“阿絮,我已將暗器拔了。”扶著周絮肩頭的手忽用了幾分力,又鬆了下來:“拔暗器時要說些話分神,才不會覺得疼,阿絮,你方才是不是覺得沒有那麼疼?”

原是如此。

周絮心內暗笑自己一回,道:“確是好辦法。”

心下卻有一角將要浮出水面的幽秘之物又沒了下去,發出些空洞的迴響。

周絮便忖這酒確是好東西,希望落空時,飲酒便是,你且忙著飲酒,別人自無暇問你,且說出些什麼瘋言瘋語,也可一併歸咎在酒身上。

這酒確是好物,可溺多少心事,可藏多少難堪。

他便更賣力地去飲酒,似是街市與人豪賭的賭徒,賭自己能飲幾大白,那酒於他別無情味,卻唯有飲著,一杯一杯灌下去,最好是醉倒,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