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他的心情很不錯,高霖就笑不出來,他放下杯子,有氣無力地看著許廷章,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我想董事們可不樂意。”許廷章無所謂地聳聳肩,似乎絲毫都不在乎,他笑道:“這是我個人的事,和特萊斯無關。”面對他不負責任的言論,高霖推了推眼鏡,露出精英助理應有的冷靜,警告道:“你的個人行為會影響到特萊斯的形象,別裝傻了,你明白這點。”
“我是明白,可是然後呢?我不做都做了,還想怎樣?並且,我是我,特萊斯是特萊斯,除了我以特萊斯的名義時,其他別把我們兩個捆綁在一起。”許廷章理直氣壯到接近斷然地說,他高興時小動作總會特別多,這會兒他靠在皮椅裡,十指交握放在胸前,兩根麼指不停地前後繞動著圈,不斷往外散發出來的悠閒讓高霖惱火。
高霖又推推眼鏡,陽光迎面灑下來,他的鏡片上折射著光芒,“我覺得你是在糖罐子裡泡黏糊了,給公司造成的問題,我們公關部會去處理。可是,你別忘了,許家的別墅裡還有不少人等著你去解釋。”他略帶警告地說,瞥向了許廷章,愉悅地發現他臉上的志得意滿冷住了,便又接著說:“昨天,小阿姨給我來過電話了,她打你的電話關機,就來問我這件事。我想只能你自己處理,所以也沒和她說,她讓你今天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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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霖的小阿姨,指的是許廷章的母親。那是一個很端莊的,表面上很柔順的女人。許廷章很瞭解她,那份柔順下藏著可都是鋼筋,許家那棟別墅的背景一浮現,他的世界裡頓失陽光,一大片陰霾覆蓋了過來。他果然是被陸建輝弄得神魂顛倒了,居然要高霖提醒才記起他還要回許家的。高霖見他陰沈的樣子,想他剛剛還那麼開心,他心有不忍,安慰說:“你也別沮喪,你和小阿姨說是誤會,她應該會護著你的。”許廷章靜了幾秒,煩躁地按著額頭,半晌,緩緩地說:“瞞不過去的,她是我媽,看一眼就知道我和他是認真的。”
“啊……你真的是真的?”高霖錯愕得瞪大雙眼,許廷章冷冷盯住了他,他尷尬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有心理準備,可聽見你說出來,還是有點,唔,吃驚。”許廷章的風流史太長,他之前知道陸建輝對許廷章是不一樣的,只是沒料到他會親口承認,聽來多不真實。許廷章也感到不真實,他仰起頭,默默唸著陸建輝的名字,認真思索自己的情感,發覺只是念那人的名字而已,都能使他的心口淌過一片暖流,極其的不可思議。
高霖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的神態變得嚴肅,感到事情益加棘手了:“如果你是認真的,你打算怎麼辦?以你的身份和立場,許家不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吧?”他是許家內定的接班人,同性戀是絕不被允許的。許廷章慢慢地站起身,他走到了窗前,拉開了窗簾,讓清早的陽光灑滿了他的全身。他稍稍眯住了眼睛,白茫茫的光線覆滿了他的視野,他俯瞰著這座龐大的城市,在大樓的外牆上,特萊斯頗具氣勢的標誌在他的窗子邊閃閃發光。他試想著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也許他會失去他現在所佔領的這個位置,可奇怪的是,他並不認為有多可惜,沈思良久後,“阿霖,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很在意許家給我的。”許廷章開啟了玻璃窗,呼吸著清晨的空氣,語意之間波瀾不驚,“我自己可以生存,就算沒法像在許家一樣輝煌,可我相對也會輕鬆很多,所以……可能無所謂吧。”
“你就這樣放棄你現在的所有,你無所謂?”高霖匪夷所思地問道,他連聲追問道:“你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你就這樣放棄了?”許廷章低低而笑,他的手臂撐在了窗臺上,盈滿神采的眸子望向了明媚的天空,原先的陰霾都被一點點陽光碟機散了,現在心境上確實很平和,“老頭子從來就不是大方的人,他給了我多少,我就要回報多少,如果他不給我了,那我也就輕鬆了。”他微嘆,轉過身來看著高霖,很堅定地說:“我想我真的沒關係。”高霖癱軟在椅子裡,他扶住了額頭,忍不住提醒他:“你是沒關係,但許老爺子關係可大了,他一手把你栽培起來,能給你說撂擔子就撂擔子?”簡直異想天開。如許廷章所說,許老爺子就不是大方的人,那就不會讓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許廷章後靠著窗沿,他的雙臂環抱著自己,形容之間帶著無所謂的淡然,懷以一種不管不顧的態度:“他即便不肯,又能怎麼樣?他能做的不就是把我給貶了麼?我不是許文希,我被逐出了許家,我可以換地方另起爐灶。”說著,他又另外說明道:“當然了,如果他不干涉我的私生活,那麼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高霖無奈地望住了他,迎面而來的陽光模糊了許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