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麼?”他微一沉吟,拱手告辭。
文靖沐過浴,渾身舒泰,步出廂房,見廳中婢女多了一人。那女子見他出來,欠身作禮。文靖面紅耳赤,低著頭從旁走過,忽聽耳邊有人柔柔地道:“千歲!”
文靖扭頭一看,認出她正是方才在經略府唱曲子詞的藍衣女。這時一副婢女打扮,幾乎有些認她不出,不過既然認出,就得打個招呼,這小子只得囁嚅道:“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藍衣女低著頭,默然半晌,“千歲想必比月嬋更明白。”她漲紅了臉說。
“明白什麼?”文靖哪裡解得這些風情。他見月嬋欲言又止,便道:“我困了,有話明日再說吧!”
“千歲莫非不想聽我唱一首曲子麼?”月嬋道。
文靖連連搖頭,一骨碌鑽進臥房,將門從裡面鎖住,舒了口氣,道:“總算捱過了這晚。”他爬上床,本想打坐,但心亂如麻,老是靜不下來,想到最後,滿腦子都是那個刁蠻的影子。“不知道還能夠見到她麼?”文靖心中鬱悶:“也許今生今世也見不著她了。”想到這裡,心中酸楚,幾乎落下淚來。忽然遠處傳來一縷吟唱,文靖細細一聽,竟然是今晚那支填了沒唱的《一叢花令》,歌聲縹緲清絕,帶著淡淡的愁意,文靖心事與曲韻暗合,聽了半晌,不禁痴了,披衣出門,只見月嬋浴著濛濛月色,緩步花叢,手捧一紙素箋,蹙眉低唱。
她聽得門響,掉頭看去,不禁失色,施禮道:“婢子無禮,擾了千歲清夢麼?”
文靖臉比猴子屁股還紅,連連搖頭,囁嚅道:“不……不是,你唱得很好。”他頓了一頓,嚥了口唾沫道:“只是我填得不好……”
月嬋微微一笑:“不說好壞,只是千歲填得詞與往日有些不同。”
文靖一驚:“莫非她認得真貨,瞅出了我這個假貨的破綻?”
“我曾從王經略那兒看過千歲的詞,著實豪氣萬千,氣吞山河,大有驅逐韃子,北靖中原的雄心。”月嬋望著文靖,搖了搖頭:“與千歲這首詞大是不同。”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文靖略略放心,道:“天色不早,你也睡了吧!”
月嬋低頭道:“王經略讓我來侍侯千歲就寢,千歲未能入眠,婢子怎敢先睡?”
文靖不知這裡面的關節,道:“好罷,我這就睡去。”他走進臥室,月嬋也跟了進來,文靖道:“我要睡覺,你跟來幹嘛?”
月嬋一愣,道:“難道千歲不讓婢子服侍麼?”
“我有手有腳,要你服侍作甚?”文靖說道。
“千歲真會逗人。”月嬋掩口直笑。
“我哪裡逗你了?”文靖搔著頭,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月嬋嘆了口氣道:“千歲不是嫌棄婢子麼?婢子自知容貌醜陋……”
“誰嫌棄你了,你很美啊?”文靖很坦率地說。
“是嗎?”燭光下,月嬋暈生雙頰,道:“千歲……”頭向文靖胸前靠了過去。
文靖向後一跳,扶住她道:“你……你不舒服嗎?”
“原來千歲還是嫌棄婢子。”月嬋眉眼微紅,欠身道:“如此就不打擾千歲了。”說著一掉頭,步出門外。文靖正在迷惑,忽聽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他躍出門外,只見遠處屋頂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閃電般飛馳,初時距離甚遠,但片刻之間,後面那人已經逼得近了。
“千歲,那是什麼?”月嬋花容失色,身子緊緊貼在文靖身上。文靖雖覺彆扭,但身為男兒,也覺不能退縮,一挺身,大聲說:“別怕!”話音未絕,當頭黑影從屋頂飄然落下,落在中庭,與文靖一照面,兩人都吃了一驚,“呆子,是你麼?”那人嬌呼。
“是我!”文靖沒料到還能見到她,驚喜萬分,叫道:“蕭姑娘!”蕭玉翎一聲黑衣,更襯得膚光勝雪,聽文靖叫得親熱,不禁心頭一甜,道:“你還記得我麼?”轉眼看到他身邊月嬋,頓時大怒,罵道:“原來你和那些無恥男子沒什麼兩樣!”
文靖聽她罵自己無恥,一時不知何意,還沒答話,白樸大袖飄飄,幌若憑虛御風,從屋頂落下,足未沾地,摺扇一合,點向玉翎。玉翎回手一刀。白樸扇柄在刀上一點,翻身落在文靖之前,微微笑道:“你好大的膽子,今日叫你插翅難飛。”
玉翎呸了一聲,揮刀上前,和他鬥在一處,文靖聽得四周警戒之聲大起,不由大急,道:“白先生……”白樸聽得叫喊,道:“千歲有何吩咐?”說話間,擋住玉翎三刀一腳。
文靖本想求他放人,但見守衛軍士蜂擁而入,舞刀弄槍,將二人守在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