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敘為確也。修初授泰州司理參軍,以伉直為通判秦應所誣構,貶池州。再逢恩,徙潁、蔡二州文學掾。明道元年病卒,宋人皆謂之穆參軍,從其初官也。修受數學於陳摶,《先天圖》之竄入儒家,自修始。其文章則莫考所師承,而歐陽修《論尹洙墓誌書》謂其學古文在洙前。《朱子名臣言行錄》亦稱洙學古文於修,而邵伯溫《辨惑》稱修家有唐本韓柳集,募工鏤版,今《柳宗元集》尚有修後序。蓋天資高邁,沿溯於韓、柳而自得之。宋之古文,實柳開與修為倡。然開之學,及身而止。修則一傳為尹洙,再傳為歐陽修,而宋之文章於斯極盛。則其功亦不鮮矣。據蘇舜欽哀文,稱訪其遺文,惟得《任中正尚書家廟碑》、《靜勝亭記》、《徐生昌墓誌》、《蔡州塔記》四篇,不能成卷。祖無擇集有修集序,稱其遺文於嗣子照得詩五十六,書序記志祭文總二十,次為三卷。其序作於慶曆三年。所刻詩文之數與今本合,蓋此集猶無擇所編之舊也。王得臣《塵史》述史驤之言,譏其作《巨盜》詩以刺丁謂,為有累於道。考邵伯溫《辨惑》載修於丁謂為貧賤交。謂後貴,修乃不與之揖。
謂銜之,頗為所軋,修集中《聞報自崖徙雷》一章,即為謂作。則驤所謂累於道者,病其挾私怨耳。然其詩排斥奸邪,尚不致乖於公義,未可深非。又葉適《水心集》譏呂祖謙《宋文鑑》所收修《法相院鍾記》、《靜勝亭記》二篇為腐敗粗澀,亦言之已甚。惟第三卷之首載《亳州魏武帝帳廟記》一篇,稱“曹操建休功,定中土,垂光顯盛大之業於來世”。又稱“惟帝之雄,使天濟其勇,尚延數年之位,豈強吳、庸蜀之不平”!又稱“至今千年下,觀其書,猶震惕耳目,悚動毛髮,使人凜其遺風餘烈”。又稱“高祖於豐、沛,光武於南陽,廟象鹹存,威德弗泯。其次則譙廟也”云云。其獎篡助逆,可謂大乖於名教。至述守臣之言,有“吾臨此州,不能導爾小民心知所奉,是亦吾過”云云。顯然以亂賊導天下,尤為悖理。尹洙《春秋》之學稱受於修,是於《春秋》為何義乎!自南宋以來,無一人能摘其謬,殊不可解。今承睿鑑指示,使綱常大義,順逆昭然,允足立天經而定人紀,豈可使之仍廁簡牘,貽玷汗青!謹刊除此文,以彰袞鉞。其他作則仍錄之,用不沒其古文一脈蓽路藍縷之功。舊本前有劉清之序,佚而不載。今從《龍學集》補錄。《遺事》一卷,不知何人所編,亦附載備考。諸家鈔本或稱《河南穆先生文集》,或稱《穆參軍集》。祖無擇序則稱《河南穆公集》。參差不一。今考《文獻通考》以《穆參軍集》著錄,蓋南宋時通用此名。今從之焉。
△《晏元獻遺文》·一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宋晏殊撰。殊有《類要》,已著錄,《東都事略》稱殊有文集二百四十卷。
《中興書目》作九十四卷。《文獻通考》載《臨川集》三十卷,《紫薇集》一卷。
陳振孫《書錄解題》雲:“其五世孫大正,為《年譜》一卷。言先元獻嘗自差次起儒館至學士為《臨川集》三十卷。起樞廷至宰席為《二府集》二十五卷”云云。
今皆不傳。此本為國朝康熙中慈谿胡亦堂所輯。僅文六篇、詩六首。餘皆詩餘。
殊當北宋盛時,日與諸名士文酒唱和,其零章斷什,往往散見諸書。如《復齋漫錄》、《古今歲時雜詠》、《侯鯖錄》、《西清詩話》所載諸詩,此本皆未收入,未為完備。然殊在北宋,號曰能文。雖二宋之作,亦資其點定。如《能改齋漫錄》所記“白雪久殘梁複道,黃頭閒守漢樓船”者,其推重可以想見。原集既已無存,則此裒輯之編,僅存什一於千百者,亦不能不錄備一家矣。
△《文莊集》·三十六卷(永樂大典本)
宋夏竦撰。竦有《古文四聲韻》,已著錄。其集本一百卷,《宋史·藝文志》著錄,今已不傳。茲據《永樂大典》所載,兼以他書附益之,尚得詩文三十六卷。
竦之為人無足取。其文章則詞藻贍逸,風骨高秀,尚有燕、許軌範。《歸田錄》、《青箱雜記》、《東軒筆錄》、《中山詩話》、《玉海》、《困學紀聞》諸書皆稱引之。呂祖謙編《文鑑》,亦頗採錄。蓋其文可取,不以其人廢矣。集中多朝廷典冊之文。蓋所長特在於是。所載事蹟如太宗為京兆尹時召見魏咸信事在乾德五年,而史以為在開寶中。澶淵河清見底事在端拱元年,而史以為在雍熙四年。
竦之直集賢院以獻文得官,而史以為自通判召入。凡斯之類,皆足以訂《宋史》之訛。他若李昉之追封韓國公、王曾之為兵部郎中、魯宗道之為給事中、任中正之為右諫議大夫,史皆失書。凡斯之類,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