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那輛。”
“它看起來像是貝蒂的車,吧檯那邊就是貝蒂。”
她大概三十歲左右,白膚金髮碧眼,腰很粗,胭脂塗得太濃,和身上的服務員制服相比,顯得有點老。
“大廈旁的水星汽車是您的嗎?就是帶懷俄明大學標籤的那輛?”我說。
“是的。”她停止清洗玻璃杯,對我微笑著。
“恐怕我倒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它了。我想它沒有受到損害,但你應該看一眼,確認一下。”
“你不會弄傷它的,它已經用了十二年,行駛了八萬五千英里了。”
“好的,我只是不想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開著車跑掉。”
“等一下。”她從水槽中取出幾個玻璃杯,將它們放在摺疊的餐巾上,然後對出納員說了些話。“我得快一點,我們現在相當忙。”
我告訴阿拉菲爾馬上就回來,然後女服務員和我走到外面的汽車旁。我用手摸過水星汽車尾燈上的一些擦痕。
“那大概是我碰到的地方。”我說,“我分辨不出這是不是舊裂紋,也許只是碰上了緩衝器。”
“忘記這事,這不值得你擔心。總之,我正準備處理掉這輛車。”
“你不是哈瑞的朋友嗎?”我說。
“哪個哈瑞?”
“瑪珀斯。”
“確實是。你怎麼知道的?”
“我想我見過你們在一起。”
“你怎麼認識哈瑞的?”
“透過石油生意。我認識他時,他正在大分水嶺東面做土地租賃。”
“是的,他現在還在那裡參觀。”
“好的,很抱歉耽誤了你的工作。”
“沒關係。你真好,對這種事這樣關心,沒有多少人會這麼誠實的。”
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士,我不想欺騙她。我不知道她如何跟哈瑞·瑪珀斯攪到了一起。我想,也許因為這是個藍領工人和男性為主導的城市,一個女人的機會很有限。無論如何,我為她感到遺憾。
我帶阿拉菲爾回到家裡,打電話給保姆,然後是苔絲·里根,她們倆都不在家。
“在樂仕西餐廳有買一送一的促銷活動,我帶她去怎麼樣?”迪西·李說。
我還沒來得及掩飾猶豫的神情,他已經從我臉上看出了這點。
“你以為我準備去喝酒,我會逃掉,並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嗎?”他說。
“沒有。”
“看來我們的交情,還沒有達到讓你足夠信任我的地步。”
“我只是不知道,你今天的計劃是什麼。”
“你想不想讓我照顧她?”
“如果你那麼做,我會非常感激的,迪西。”
“是的,我可以看出這點。但是沒關係,我並不敏感,即使你是在試探。”
“我今晚可能直到很晚才能回家。”我說,“你能為她準備晚餐嗎?”
“給我點信任吧,夥計,我會非常感激的。”
我駕車穿過城市,返回海德霍斯飯店,停在飯店後面,這樣我可以看到那輛黃色水星。這是一次漫長的等待,但是在八點鐘時,她從飯店出來了,拎著手包進了她的汽車,啟動了引擎,向南駛進了位元魯峽谷。
我沿著河流跟蹤了二十五英里。峽谷中的光線仍然很明亮,儘管有其他汽車夾在我們之間,我仍然可以從數百碼外,清晰地看到她的汽車。接著,她轉入一條土路,穿過了牧場,朝著山腳下駛去。我減速開到高速路邊上,拿出望遠鏡,看到白色塵土形成的煙柱在遠處越來越小,然後完全消失了。
我駛上土路,穿過兩邊排著棉白楊的寬闊溪流,進入了一片高地。水星汽車揚起的塵土仍然懸在房屋周圍的石牆上。房子是新蓋的,用木材搭建,上面有層黃漆窗上是一箱箱的矮牽牛花和天竺葵。但是,在院子裡只有她的一輛車。
我從房子旁經過,繼續開進峽谷中,那裡有塊林務局的停車區。我在那裡用望遠鏡對房子觀察了半個小時她在後臺階上喂一隻黑色的拉布拉多獵狗,從晾衣繩上取下一些衣服,往屋子裡扛了一紙箱梅森食品瓶。但是那裡沒有哈瑞·瑪珀斯的影子。
我回到家,發現阿拉菲爾已經睡著了。迪西·李正為他那鑲著鑽石的吉他裝一套新弦。
第三節
我不需要再打電話給丹·尼古斯基了。他在第二天早上八點零五給我打來電話。
“你這個電話太及時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