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們這樣從村裡來到城市打工的人除了乾點家政之類的工作,其他還有什麼工作能做?經常輪班也讓我們很難找兼職。而放棄這份工作幹家政,卻有很多實際的問題,僱主說辭就辭,很不穩定,而透過中介安置的工作有些保障,但中介收費高,收入要比自己找少得多。就這麼矛盾,就這麼現實。”王玉榮說。
對於下班和上班前的這段時間,王玉榮絕對捨不得浪費,既然打不成整工,她會找點零活補貼家用,王玉榮和她一起租房的女人們一起給建築工地的工人們做飯,去推倒的房子廢墟間砍磚頭,到一些大學的學生宿舍給學生洗衣服……這些每月大概一兩百元的收入也讓王玉榮全部寄回了老家。王玉榮說幹這些活絲毫不比在家種田輕鬆,她攤開自己的手,那雙滿是疤痕的手記錄著她在北京打工的艱辛。
來京4年了,王玉榮一家仍不寬裕,但比起她剛來北京的那段日子,實在是強太多了。上週,在村裡讀書的兩個孩子寄來了兩人的成績單,她攤開孩子的成績單,上面紅色的一連串“優”赫然在目,王玉榮用她4年時光,換來了自己最陶醉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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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廁保潔員——生活在廁所的日子裡(1)
採訪物件:張棟,男,30歲,湖北南漳縣武安鎮人
朱素芬,女,26歲,湖北南漳縣武安鎮人
人物群體:公共廁所保潔員
人數總量:北京約2000人
群體特徵:各居民區周邊
月均收入:800元左右
7月1日,是張棟和妻子朱素芬在北京三里河公廁工作一年半的紀念日。這天,他倆雙雙向西街物業公司提交了辭職信,原因還是那個他們向公司提了多次的老問題——住宿條件太差。這一次,公司仍然是挽留,並開出了相對優惠的條件——給張棟漲150元的工資。這一次,張棟心動了,畢竟回家做生意的本錢還差點兒,所以他和妻子答應幹到明年1月1日。
張棟夫妻工作的公廁位於路邊,男廁女廁被他們住的2平米小屋隔開,對於張棟夫妻二人來說,這2平米的小屋是臥室,是廚房,也是工作之餘生活的地方。一張2平米的床板放下來,屋裡就沒有站的地方了。春秋天還好,可一到寒冬臘月,床板與馬路只有一門之隔,睡覺的滋味可想而知。“雖然擠點,但畢竟有個住的地方,這樣省了房租和交通費。”張棟對這個小屋有著無可奈何的“滿意”。
2004年9月,張棟從湖北南漳縣武安鎮老家來北京,經姐夫介紹進了北京西城西街物業公司從事保潔工作,每月850元的收入,張棟很知足,這可是他在農村半年的收入。農村老家地少,父母、哥哥一家加上他全家共8口人,一共3畝地,口糧都解決不了,更別提賺錢了。於是,2005年年初,張棟勸說妻子來到北京,進了他所在的公司,因為公司歡迎這樣的“夫妻檔”做保潔。妻子每天干與他相同的活,待遇卻不同,每月收入750元。
凌晨6點至晚上23點,張棟和妻子要幹足17個鐘頭,每位入廁者方便完,張棟和妻子都要做清理消毒,頻率一般保持在十多分鐘打掃一次。公司要求17個鐘頭都不得脫崗,公司對他們的工作檢查很勤,卻沒有規律可循。按照公司的規定,每查出一次脫崗,每人要扣50元的工資。張棟說去年這個時候,一次妻子出去給妹妹的孩子買條裙子,來回也就20分鐘,可就被公司查到了,買一條20元的裙子卻扣了50元工資,妻子為此傷心了半宿。
這樣的處罰措施並不僅僅體現在工作脫崗上,年初,公司沒收了他們的電視機,並罰款50元。按公司規定:工作時間不許看電視,不許看書,一旦發現,立即處罰。“可除了上班時間,只剩下7個小時的時間睡覺,哪還有心思看電視?”所以現在,2平米的小屋裡,最值錢的就是鄰居送的那臺電風扇了。
儘管公司一再強調不許在崗位做飯,可張棟兩口子還是鋌而走險,偷偷做飯吃。按照公司規定,保潔員可以在公司定飯,或是在周圍買飯,但張棟兩口子合計來合計去,總覺得兩人一頓飯花5元錢划不來。於是,夫妻倆瞅準公司監察員吃飯的空當,在小屋外的一角做飯,而鍋與廁所的距離不超過半米。“什麼味兒不味兒的,能飽肚子就不錯了。”張棟和妻子對飯不挑剔。來北京後,張棟夫妻倆也改掉了愛吃米飯的習慣,經常吃麵,因為下麵條方便快捷,被“逮住”的可能性小一點。
最讓張棟想不通的是今年年初他回家探親,來回12天,公司扣了他340元錢。張棟聽周圍鄰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