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要是沒完沒了的說下去,真不知道會說到什麼時候。掛了電話以後,我就立刻給阿明去了電話。當然還是很詳細地彙報了白天發生的事,就連孫萍的約會也說了,阿明說:“哦。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我當然要幫她啊,但是人家合新也不見得會聽我的。”
阿明說:“合新過去不想找女人,現在也許改變主意了。”
我說:“那當然好。”
“那你努力努力吧。”
“好啊。”
我不想再和阿明說合新的婚事了,我打岔:“你今天都幹什麼了?”
阿明嘴笨,他把他做的事一件一件仔仔細細說了。
“還有呢?”
“沒有了。”
“哦。心裡沒有想什麼嗎?”
阿明說:“沒有啊。”
“哦,那好吧。”我有心逗一下阿明,說實在的,這在過去是從來沒有的,我儘管是一個浪漫的女人,但是,阿明並不是那個能讓我發瘋的男人,阿明就像是長在我身邊的一棵樹,這麼多年來一點也沒有移動,這樣的堅守讓我漸漸對這棵樹有了一種依戀。我不知道,當我真的有一天看不到這棵樹的時候,我會是什麼樣子。
就在我準備使一次小性子放電話的時候,阿明脫口而出:“不,不。我心裡想了,想你。”
他的聲音聽上去那麼急迫,像是在飛奔。我哈哈大笑了起來。阿明也嘿嘿笑了,一聽到這個笑聲,阿明那一張木納的臉就在我的眼前晃動,我身上的面板也忽地緊了一下。我想,回去就和阿明結婚吧。在麗江過那種天長地久的日子。
第二天早晨,我像上班一樣,準時到了合新的病房。昆明的早晨空氣中有一絲凜冽,已經是夏天了,但是,那一絲遊離在空氣中的凜冽就好像是昆明的一箇舊情人,總是能讓你感覺到它的存在。
我穿了一件緊身的體恤衫,黑色的,一條緊身的牛仔褲,這一身衣服把我包裹得緊緊的,卻不臃腫,看上去線條很漂亮。我招手打了一輛出租,一上車司機就說:“你是我今天的第一個客人。我太幸運了,今天一定很美好。”
司機的話讓我很感動,因為這個感動來得很突然,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把窗玻璃搖開,帶著一絲凜冽的小風在我的臉上拂過,從我住的萬科到城裡要過一小段的田野,成熟的油菜仔把杆壓得爬在了地上,飽滿的油菜顆粒撒發著一種鮮活的生命氣息,我輕輕說道:“哇,油菜該收了。”
司機說:“早該收了,再不收一下雨,就爛在地裡了。”
司機說完,並沒有停下來,他嘆了口氣,接著說:“什麼事情都是這樣的,該收穫的時候就要收穫。還有愛情。”
“愛情?”
“是啊。愛一個人就要告訴她,告訴了,就像是播了種,日子熬到了,就該收穫了,如果種子都沒有,哪來的收穫嘛。”
我笑了,點點頭,我問:“師傅,你是不是曾經錯過了收穫啊?”
師傅哈哈笑了,說:“你以為只有你們文化人才曉得愛情啊?”
我急忙否認,我說:“你說的話,句句都藏著很深的哲理啊。”
師傅笑了,他說:“如果老天讓我選擇一次,我肯定就選擇愛情。”
“真的。假如還有財富、地位、權力……”
“不要,不要,就要愛情。”
我笑了,我看窗外,汽車已經駛入了市區,早晨的市面,是新鮮而騷動的,汽車與修茸得非常整齊的花木擦肩而過,越過綠化帶是騎車上班的人流,看著流動的人流,我忽然問自己,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選什麼呢?
事實上,我也是一樣的,就要愛情。
進到病房,第一眼見到合新,忽然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絲驚喜,像是一直在等待。我的腦袋裡閃出了孫萍說的話,她說的那種合新對我的感覺,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的。有了孫萍的話,我也覺得合新的眼光有點怪怪的。我想什麼事都不能去細想,一想什麼都像是真的了。我甩掉這個想法,我用一種很無所謂,又很朝氣的聲音對他說:“昨晚睡得好嗎?”
合新說:“你今天真漂亮。”
我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他這樣說我反而不知道再說什麼好,憋了半天,我才說出:“謝謝。”
顯然早晨的時候,病房已經被護工清潔過了,一股來蘇兒消毒水的味道飄在空氣中,整個病房陰涼陰涼的,到處都乾乾淨淨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