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能怪你自己,光看到鯉魚穴,卻沒發現另一頭的水瀨穴,你應當知道水瀨天生是鯉魚的剋星,專吃鯉魚。現在鯉魚穴靈氣尚存,一旦靈氣被吃光了,他還能不危險嗎?所以師兄才希望你儘快考慮,以免害慘了他。”
換句話說,所有籌碼都掌握在他手裡。他是佈局的人,也是唯一知道怎麼解的人。他承繼了兩人師父的所有功力,她這個半調子只能俯首稱臣,乖乖認輸。
即使如此,她還是不甘心,不願就此任人擺佈。
“我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破你的局。”她不相信她只能當俎上肉,一定要想出辦法。
“隨便你。”他微笑,不認為她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反正到時候你一定會來求我,不急。”
“我不會求你。”她堅定的回絕。“等著瞧。”他不以為然。
事走至此,師兄妹兩個正式翻臉,而難題,還在繼續。
崔紅豆正陷入一個極為可怕的夢境之中。
夢境中的衣冠勤渾身都是血,俊俏的臉龐上傷痕累累,身後有一個很大的漩渦正強力轉動著,眼看就要將他拖進去。
“不!”她尖叫,伸長了雙手,拼命想將他拉出來,可卻碰不到。
“紅豆!”她聽見他絕望的呼喊,急得快要發瘋,就在此時,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是一隻水獺。
“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的,我恨你……”
她眼睜睜的看著衣冠勤被水獺一口咬住衣領,丟進漩渦之中,她才瞭解,那是地獄。
“不要——”她揮舞著手,死命的尖叫。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要不是她沒用,破不了師兄布的局,他也不會被拖進地獄,還說恨她……
“紅豆、紅豆,你醒醒!”
現實中的衣冠勤早巳被她吵醒,而她還在繼續做夢。
“快醒醒,那只是夢!”
見她依然不醒,衣冠勤乾脆賞她一巴掌,將她擾人的夢境趕走。
啪!
陡然張開眼睛,映入崔紅豆眼簾的,是衣冠勤那張焦急的臉,和她被攫住的手。
“冠、冠勤!”她激動地抱住他的胸膛猛哭,好高興她只是做夢,他不是真的恨她。
“別怕,我在這裡。”他撥開她額前的瀏海,吻她的額頭讓她安心。
“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她心有餘悸的告狀。
“你做了什麼夢,瞧你哭成這個樣子?”他溫柔地拭去她眼角上的淚珠,柔聲地問她。
“我夢到——”她原本想告訴他夢裡的情節,但話說了一半又突然打住。
不行,她不能告訴他水漱穴的事,這是她自己的問題,更何況……如果他知道他最近之所以諸事不順,都是因為她沒事先防範好,他會怎麼看她?會不會就像夢中那樣,瞠大著眼說恨她?
“你夢到了什麼,嗯?”
他越是溫柔,她就越覺得不能講,可又覺得對不起他。
“我夢見你要拋棄我,所以我就哭了。”最後她選擇撒謊。
“傻瓜,我怎麼會拋棄你呢?”沒想到她哭泣的理由竟是這麼離譜,衣冠勤抱著她輕搖。
“如果我真的要拋棄你,當初我直接選擇汪秀雅不就行了,幹嘛這麼費事?”他捏捏她的鼻子。“你可知道當時我為什麼會突然決定不娶汪秀雅,出現在你面前?”
她搖搖頭。
“因為,我看見一個小女娃在拋紅豆,那使我想起你。”他笑著說。“原本我以為可以欺騙自己,娶任何人都行,可到最後我發現我辦不到。”然後他抬起她的下巴,深情的看她。
“我無法忘記自己將你高高拋起的樣子,更無法忘記你。當時我就告訴自己,無論你有什麼不能接受我的理由,我都不答應,所以我才會去踹你家的大門。”事後證明他這個舉動是對的,至少現在她在這裡。
“也許你應該娶汪秀雅,那樣對你比較好。”她很感動他這麼愛她,但又怕汪家會對他不利。
“別說傻話。”他討厭她這麼沒自信。“什麼對我最好我自己知道,都怪我最近太忙沒空陪你,你才會胡思亂想。”
衣冠勤拍拍她的背,要她別多想了,而後翻身睡覺。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崔紅豆懷疑自己還能瞞多久,那日她師兄的威脅言語猶在耳邊,教她難以成眠。
現在衣冠勤只是事業不顧,天曉得往後他還會遇上什麼?
這句話,有如詛咒一樣地在她心頭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