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人道:“我想為你藉著代籌,邀請一位高人,幫你完成大業。只是那人脾氣古怪,小兄弟雖有絕世武功,他也未必肯輕易答應,你必須具有超人的容忍之度,效昔年劉玄德三顧茅廬,才可請他出山。”
左少白道:“但得能夠為死去的父母洗雪沉冤,別說三顧茅廬,就八顧十顧有何不可?”
黑衣老人道:“小兄弟有此雅量,老朽相信白鶴堡昔年一段公案,必可大白於世、”
左少白突然一抱拳,道:“得蒙老前輩慨允相助,晚輩是感激不盡,不知老前輩可否把姓名見告?”
黑衣老人道:“武林無大小,達者為尊。老朽雖比你年長甚多,但武功上的成就,卻是大大的不如你了,此後咱們以兄弟相稱就是。”
左少白道:“這個,在下如何敢當?”
黑衣老人道:“彼此肝膽相照,不用客氣了。”
左少白道:“好!老前輩快人快語,晚輩如不答應,那反是有些見外了。”
那黑衣老人道:“老朽未曾歸隱之前,在江湖上亦曾小有名聲,武林同道,大家叫我‘生死判’萬良。”
左少白一抱拳道:“原來是萬兄。”
萬良道:“我一向嫉惡如仇,而且下手狠辣,武林中大都罵我在正、邪之間為人,說我做人處事,全憑各人的喜怒。”
左少白道:“在下看萬兄,倒是個一絲不苟的人。”
萬良一掌拍大腿上,伸出大拇指,道:“小兄弟倒是萬某一位知已!”
左少白道:“老前輩誇獎了、”
萬良微微一笑,道:“武林同道罵我為正邪之間中人,那是為了我作人大耿直之故,我一生殺人很多,但自信並未妄殺過一個好人,有很多武林同道,表面上大仁大義,樂善好施,以博俠名,但暗裡卻是無惡不作,老朽背上這怪僻之名,也就是殺了此等之人甚多。”
左少白道:“老前輩豪風、俠情,晚輩是敬重的很。”
左少白連連棒了幾句,只聽得那萬良笑口大開,連連道:“好說!好說!”
左少白抬頭一顧天色,道:“少林、武當、峨嵋、崆峒四大門派的新繼掌門人,不知何故,竟然重演十幾年前的故事,萬兄有何意見?”
萬良道:“你可知他們在何處聚會麼?”
左少白道:“只知在南嶽相會,不知詳細會見之處。”
萬良道:“衡山幾處有名所在,老朽是無所不知,他會晤之地,必在那幾處地方。”
左少白突然想起,適才見到那兩個人來,這時低聲說道:“老前輩隱居在這深谷之中,可有僕從弟子麼?”
萬良搖搖頭,道:“只我一人,隱居於此。”
左少白道:“這麼說來,老前輩這臥榻之側,早已有人盤踞了。”當下把所見所聞之事,很詳細地對萬良說了一遍。
萬良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一向荒涼的南嶽,竟會突然熱鬧起來,好在老夫那隱息之地,十分隱密,這谷中雖有人盤踞,也不會找到那居住之處,請到我那息居之處,小息片刻,就陪你去找那四派掌門人聚會之地,順便觀賞一下衡山風光。”
左少白道:“在下還有兩位兄弟,我去招呼他們來拜見老前輩。”
萬良道:“好!老朽就在此地相候。”左少白應了一聲,急急奔出谷外。
黃榮、高光,各守住一處入山要道。隱去身形,左少白和兩人早已約好了會面的暗號,很快的找到了兩人,說道:“兩位兄弟,快隨我去見見一位武林前輩!”
黃榮奇道:“什麼人?”
在少白道:“新識不久。”
黃榮道:“大哥的身世,可是已洩露給那人知道了麼?”
左少白道:“那位老前輩昔年亦曾因為白鶴堡被戮之事,挺身而出,和九大門派及四門、三會、兩大幫中人理論,而且為此曾和武當、崑崙兩派衝突,受傷歸隱,也算是我左家唯一的知己、恩人。看起來,他對昔年之事,似是知道不少,如若是全然不知,也不會挺身而出,和整個武林作對了。”
黃榮為人持重,默然不語,高光卻莽撞撞的說道:“咱們如若發覺那人有異,合力把他殺了滅口就是。”
此人生性急躁,但有時卻粗中有細,有時卻信口開河,左少白和黃榮已對他知之甚深,也不和他辯論。
三人施展輕功,疾奔入谷,“生死判”萬良果然仍在原地相候,左少白回顧黃榮、高光一眼,道:“這位就是萬老前輩,快去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