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不過,你能想到那方面就罷了,怎麼連是什麼毒藥都給找了出來?”真是,想不佩服都不成啊。
“我找到那次跟你一起來總齋的花匠之一,知道那盆杏花雖然死了,卻還是帶回了坊。我找到的時候,花已經腐爛,根卻還在。”竭力忽視腦後散發的熱度,維持著正常的語氣,“我託了人查驗,因為毒性實在微弱,所以花了比較長的時間。”
殷采衣揚揚眉,“為什麼要約在花圃見面?還是半夜?”那時刻地點多敏感,這丫頭自己又頂著嫌疑人的身份,怎麼幹出往刀口撞的蠢事來?
相從嘆了口氣,語中是真正的無可奈何,“其實我們約的是傍晚,後門的小角門處。”
“嗯?”感興趣地等下文。
相從閉上眼,“她是個路痴。”
“啊?呵呵呵呵呵呵——”身邊的人劇烈顫抖起來,連帶著她的腦袋都跟著震動。
“所以——呵呵,等你們終於會合的時候,就變成被逮個正著的真兇現場了?咳——”殷采衣笑得嗆咳起來。一直都沒機會問她這裡的細節,做夢也沒料到——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烏龍!
“……”相從決定等他笑完了再睜眼。
“等等,懂毒——而且很明顯是這方面的高手,不會認路——”殷采衣的眼睛亮起來,“拒靈?四少家的那個連自己家都不知道怎麼走的小鬼?”
這麼快就猜出來了?相從有絲訝然地點頭。
“難怪,我說到最後怎麼會由四少來接手,果然因為和他有關。”殷采衣嘿然一笑,盯著她,“相從,你人緣不錯嘛,昔日的毒靈都肯幫你奔波。”雖然最後是把她幫進了地牢——咳,這事和自己大大的有關,能不提還是別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好。
相從心裡一跳,又慢慢安穩下來。他是信她的,這句話不會有別的意思。暖洋洋的情緒外現在淺淺上揚的嘴角上,要反過去信任他是一點也不難的事,一直以來,她是不敢——不是不肯啊。
“殷主事記得嗎?我開始說過也許是三樁,但沒有證據,便不敢輕易說出來。”她淺笑著,“到了後來,情形突變,我只能用那種方式提醒,不是有意隱瞞。”
“我當然知道。”殷采衣忍不住眨了眨眼,初見時她就是這樣笑的吧?為什麼那時候沒有看出來,這笑里根本一點防備也沒有呢?毫不防備他的人,怎麼會有對他不利的心?
“算了,這事終於了了。從一開始在珍品上動手腳,知道不會這麼容易就扳下我,跟著用徐州的貢品引誘誓門下水,再接著把腦筋動到坊裡——這連環計也難為沈忍寒想得出。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覺得自己就不會被懷疑呢?”
相從自然接道:“想法的盲點吧,太注重佈局,反而忘了把自己撇清,一起繞進去也沒有感覺。”
“盲點?”殷采衣重複了一遍,微笑贊同,“不錯,就好像,一般動過一次手腳的東西,就不會被想到第二次一樣。”
身旁的人剎那僵硬。
天際,半彎月行進了雲層中,只可見一圈朦朧的光影。展目望去,院子裡的花木都變得影影綽綽起來。
“相從,”他柔聲道,“其實你也清楚的對不對?在牢裡,和我說了那兩句話,就等於連你自己的設計也招了。”
沒有回答。
殷采衣瞭然地伸手,輕輕握住她身側冰冷的手腕。
“我不是——”熱氣由腕脈行進,冰寒至麻痺的心微微回覆過來。相從輕輕地嘆了口氣,聽不出什麼意味,“我雖然不是故意隱瞞,但卻是有意說得含糊不清的。你若能由那兩句話想到杏花,就沒道理想不到我。”
所有的一切也就跟著曝光,她不想——但是沒有辦法。怎麼能不幫他?哪怕再往自己身上套上一千層嫌疑,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她只是,沒有辦法。
殷采衣彎起眼睛笑了笑,“我無論如何想不通,你怎麼會去從那盆杏花入手。沒有理由,那麼本身就是理由。你是為什麼到我身邊的呢?因為那花死了。”他自問自答,“那就很清楚了。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了幾個月前來這裡時,即墨問我的一句話。”
他頓了一下,說:“她問我,‘你今天就來了?’為什麼問出這種問題?是不是因為在她的認知裡,那花是不該那麼早就死的?但是她怎麼會知道花什麼時候死呢?”
“因為,那盆杏花在出齋的時候,已經被動了一次手腳。只不過依三爺的計算,它是應該運到將離坊裡再消隕的。”相從低聲道,“算起來,其實沈副坊主動的才是第二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