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挺起胸膛做豪邁狀,彷彿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摸樣,這樣做有多醜。
何問柳嘆息一聲,同情的聲音說道:“比鬥歸比鬥,為兄不希望師弟白送性命;這樣下去,我擔心你會被分屍。”
又一次以師弟相稱,表示何問柳已經放下心結,再不認為十三郎是威脅。雖然他仍在緊緊跟隨,卻只能是強弩之末,絕地一搏,又有什麼用。
十三郎灑然一笑,抬手指著何問柳腳下,說道:“擔心你自己吧。瞧,禁制又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無數波紋在臺階上浮現,轉眼化作一隻只實質般的鬼爪,帶著森森寒氣朝何問柳猛撲過去。從威力上看,這是標準的結丹一擊,且是結丹中的強者。
身軀晃動了一下,何問柳大手一揮,層層耀眼的金芒組成道道屏障,將無數攻擊化成虛無。除了耗費一些法力,毛都沒傷到一根。
禁法一閃即逝,何問柳將波動的法力略做平復,笑著說:“你也一樣。”
果然,一連串火星從是十三郎腳下冒出來,轉瞬間化作洶洶之火,彷彿烤鴨子一樣將他包裹其中,良久不絕。
需要提到的是,登階破禁,可以施法阻擋,卻不能以攻擊手段應對。否則的話,以何問柳的實力,大可一劍將整座樓梯劈爛,豈不是一舉衝過十二層臺階。換言之,破禁就是隻能捱打不能還手的考驗,不管是法力還是肉身,總之得乾熬。
“烤一烤算什麼,要不咱們別走了,就在這兒聊聊禁制談談道法如何。”
煙熏火燎之中,十三郎依然沒有動用法力,身形無疑更加狼狽,黑漆馬虎還散出幾分血肉被燒焦的臭氣,真可謂是醜到極致慘到極致,也丟臉丟到極致。可他沒有一絲動容,抬手在胳膊上揪下一塊燒焦的皮,慢條斯理地建議。
“此處風景別緻,你我把臂言歡,不失為一樁雅事,何樂而不為。”
十三郎表情真摯,語氣真誠中透著期望,生怕何問柳不答應,接下去說道:“老師都說了,執於勝負非智者所為,何必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
何問柳仰天大笑,抬手指著十三郎的鼻子,愉悅說道:“師弟說的極是,不過眼下時機未到,且待為兄再等六階,你我暢談一番。”
說罷,他不再管十三郎如何,邁步而上,趕在禁制爆發的那一瞬間,踏上二層。
“太卑鄙了!你太卑鄙了!”
淬不及防,十三郎動作稍慢一步,火光驟然升騰,憑空多受了一次。
“跟你學的。”何問柳愉快地回應道。
……
禁樓二層,兩人迎來片刻喘息。
何問柳吞服幾顆丹藥,一面運力消化將之轉為靈力,同時緩步來到教習身前,躬身施禮。
“學生何問柳,見過老師。”
“爾等初來,十二個問題。”冰冷的聲音淡淡響起,就此再無一詞。
與下面的教習相比,這位老師明顯不怎麼好相處,不僅聲音冷漠,人也像石頭一樣沉默少言,一字都不肯多說。
何問柳早有準備,誠懇說道:“晚輩此行充忙,對禁法尚未了解透徹,希望老師恩准,將提問留待下次使用。”
不得不說,何問柳並非真正驕傲跋扈之人,此時他已意識到禁法的玄奧與神奇,心裡便存了念頭將機會保留下來;不管以後用不用得到,起碼不能浪費。因為之前有過例子,他雖然認為十三郎討厭,心裡也承認這傢伙鬼點子著實不少。既然能夠這樣,何不現學現賣,為自己留些餘地。
對於煉體士的特長,何問柳並不陌生,心知不能給十三郎恢復的機會,便想將二樓停頓的時間儘量壓縮。他自信法力充裕,有大量丹藥可以彌補虧耗,只要這樣走下去,就算十三郎不為禁制所阻,也斷沒有可能磨得過自己。
原本順理成章的事情,卻等來一個讓他意外、且又驚又喜的回答。
“本座這裡不準留題,有問速問,問完即走,不要浪費時間。”
何問柳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請問老師,是否對學子一視同仁?”
“你敢懷疑道院公正!”
教習微微揚起頭,輕蔑的目光看著何問柳,如同看著一隻螻蟻。
“退下!”
……
死寂般的沉靜。
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呵責,何問柳的心情自然不會好。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色平靜如常,躬身施禮後默默推開,徑直朝三樓而去。
經過十三郎身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