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瓶兒面色微諷,說道:“殺了這麼多人,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十三郎說道:“四名外來修士,身上帶有與他類似的氣息;一百三十八名狂信徒,且均服用過某種致狂藥物。藍姑娘若是不信,可親自去點一點。”
藍瓶兒神色微變,不敢相信十三郎已強大到這種程度。數萬人掩護,那些人均有秘法掩飾,要把他們一個個準確找出來,可不是擁有神識就能做到。如再想到十三郎一直忙於應付眼前場面,越發顯得不可思議。
“別多想,我有幫手的。具體是什麼你就別管了,反正不會弄錯。”
十三郎淡淡說了句,回頭看了看那個眼神漸漸變得絕望的大漢,目光越發厭憎。
“還不承認嗎?”
他的聲音漸趨冷漠,一字字說道:“我已經知道對方所圖,甚至知道了他是誰,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還有接下去會怎樣做。”
這番話說出來,藍瓶兒與大漢均為之一愣,心裡想他是在和誰說話?又或純粹是瞎忽悠,故弄玄虛。
認真想了想,藍瓶兒決定還是要辯解一下,說道:“大人已證明狂信徒可殺,但那與妙……”
十三郎擺擺手,說道:“沒意思。”
“……”藍瓶兒完全聽不懂。
“真是沒意思啊!”
十三郎抬手輕召,幻化之掌伸入大漢的身體,將那個似元嬰又不是元嬰的小猿取回,轉身看向不知名的天空。
“傳聞中,山君門下可殺不可辱。今日我非但要殺之,還要分其屍揭其皮,挖其心燒其骨,你奈我何?”
第737章山君門下,辱之畏何!
“山君門下”從十三郎口中說出,藍瓶兒為之一愣,臺下一片茫然,小宮主的面色猛的一白,本能的轉過身找奶奶。
土蚌長老的反應最怪,先一呆,再一驚,踉蹌一下,最後猛的張開嘴,大大打了個噴嚏。
四個有魔力的字,一個為人所忌言的稱號,修為越是高深,忌諱便越是沉重。
山君門下,可殺不可辱。這是鐵律,是禁令;是絕大多數人所不知,知道的人就一定會遵守的戒律天條。
小小十三郎,修為不過元嬰,出道僅僅數十載,今日臨風高臺,堂而皇之含出口號。
辱山君,畏之何!
沒有人懂,沒有人明白,所有人都不知道十三郎為什麼斷定此事為山君所為,又為何主動稍上這個比妙音門可怕一萬倍的大敵!
這個說法不對,嚴格來說山君沒有敵人;靈魔兩域,道盟魔宮,沒有人願意拿山君當敵人看待。至於十三郎……他哪有那個資格。
沒資格,於是便沒回應,十三郎的嗓門不小,氣勢也很足,可惜連呼三聲無人理會,神情雖平靜堅毅,仍難免有些可笑。
叫囂也需要資格的。強者不屑於凌辱殘弱,山君門下也不會見誰都與之鬥氣。可殺不可辱沒有錯,但若一個平頭百姓站在大街上吆喝說要把山君幹掉,一萬年也不會有人理他。
藍瓶兒憐憫說道:“他不是山君弟子,大人弄錯了。”
十三郎沒有回頭,目光淡淡似將每個人的反應印在心裡,問道:“那他是誰的弟子?”
“他是……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山君弟子?”
“我……”
“其實我知道,山君門下不可能有這麼弱的弟子。”
“你……”
“可我知道,他是山君弟子的狗!”
“……”
“我還知道,打狗打得狠了,主人或許忍不住要跳出來。”
發覺自己上了當,藍瓶兒淡淡說道:“若真是那樣,大人已經死了。”
十三郎笑了笑,揮揮手抬抬腳,扭扭脖子轉轉腰,盡情展示自己的活力。
“活的好好的,沒死。”
“……無聊!”
藍瓶兒不知該說點什麼好,懶得再看他的嘴臉。旁邊土蚌長老吐出舌頭難以收回,心裡想別玩了好不好,不是時候啊!
一個人唱戲無趣,十三郎轉了兩圈發覺沒什麼意思,朝臺下揮手道:“今日仙訊出了很多事,眼下無法繼續,都散了吧。”
幾萬頭霧水,臺下人群東看西看互相看,死活想不起這句話什麼意思。
都散了?就這麼散了?
結果呢?妙音門怎麼辦?他們到底和這件事有沒有關聯,有關聯的話怎麼處理?還有仙訊,明天到底還開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