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檔子事?”楚翹兒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是的。”馮昌在一邊附和道:“師兄也常與我談論小泥鰍的不是,每每又嘆氣又痛心的,說要是如果能夠用心教導,也許可以改邪歸正之類的話。”
用心教導?改邪歸正?
楚翹兒反覆咀嚼著這兩個詞,神情越來越明朗,案件似乎已有了眉目。
“既然小泥鰍與大師傅有矛盾,那他在一氣之下策劃將大師傅殺害也就說得通了。”柳司卿好不容易安分了會兒,這下又要折騰得不消停了,環視左右,命令道:“去將小泥鰍帶過來。”
“就算他的殺人動機確立了,那作案手法呢?”楚翹兒不依不饒道。
柳司卿冷笑道:“我待會自會審問他,他若不肯招,我就嚴刑逼供,看他受不受得住這皮肉之苦。”
好一個愛民如子的酷吏啊!楚翹兒還想反駁兩句的時候,小泥鰍已經來了,撲通跪倒在地,道:“大人,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哼!殺了人還想回家?想屁吃!”柳司卿怒瞪著小泥鰍,威脅道:“你若不將如何毒害何永的手段從實招來,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小泥鰍耷拉著腦袋,扮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大人冤枉。小人早上把倒好的豆漿端到桌子上,就出去了,根本不在現場啊。我怎麼有辦法能夠預測我師父會拿哪一杯豆漿喝?就算最後剩下兩杯,我哪知道何永會選哪一杯?”
“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啊!”柳司卿“騰”地從座位上彈起,屬於典型的狗急了跳牆。
楚翹兒實在沒眼看不下去了,就拉了芸娘到一旁,悄悄問道:“姐姐,你今天可檢查了房間沒?有沒有什麼東西丟了?”
芸娘忽地一拍手,道:“沒呢,我都被你們搞糊塗了,沒顧得及檢查。”
楚翹兒道:“那快去檢查一遍吧。”
芸娘道:“好。”
芸娘走到床頭櫃那裡,這才發現掛上面的鎖果然已經被撬開。她當時只顧著抓賊,不曾留意。
芸娘把鎖取下,開啟最底下那層抽屜,認真翻找了一陣子。
“糟了!”芸娘失聲驚呼。
“怎麼了?姐姐。”楚翹兒忙湊了過去。
“我,我的荷包不見了!”芸娘一臉驚恐道。“荷包裡面的夾層還藏著家母留給我做豆腐的祖傳秘方呢。要是丟了,流傳到外人手裡,可了不得!”
“如此看來,昨天晚上那個賊想偷的正是姐姐家的祖傳秘方。”楚翹兒沉聲道。
偷秘方的賊是誰,她心裡已經有數了。
柳夫人一邊安慰哭啼不止的芸娘,一邊對楚翹兒道:“翹兒,你可得幫你芸姐姐把秘方找回來。”
“夫人請放心,奴婢一定會的。”楚翹兒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緊盯著小泥鰍不放,目光犀利得像只瞄準目標的八倍鏡。
自從芸娘豆腐坊死了人後,生意頓時就冷清了許多,客源流失嚴重。反而隔壁縣的碧桂園豆腐坊突然間就火爆了起來,製作的豆腐味道與芸娘豆腐坊一樣好吃,甚至因幾味特色佐料而享譽全城。
芸娘豆腐坊一直以來都是碧桂園豆腐坊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招牌比它響,味道比它好,老闆娘與芸娘更是死對頭,處處針鋒相對。就是因為搶生意鬧得不愉快,為了避免糾紛不休,芸娘才主動離開,將店面改遷到奉山縣來。
如今,芸娘豆腐坊這邊剛出事,碧桂園就突然崛起,不得不讓楚翹兒覺得十分蹊蹺。
毫無疑問,偷了芸娘祖傳秘方的正是碧桂園豆腐坊裡的人!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楚翹兒決定去秘密監視小泥鰍。
那天,柳司卿審訊小泥鰍無果,所謂嚴刑逼供無非只是嚇唬之策罷了。因找不出任何證據,只得將小泥鰍無罪釋放了。
楚翹兒人極機靈,行動又謹慎,跟蹤與監視的功夫不比衙門的捕快差,更何況還有燕離替她打掩護,故而這兩日並沒有被小泥鰍發覺。
第三天。楚翹兒與柳夫人來到了衙門。
“什麼?臭丫頭,你說小泥鰍是殺人兇手?”
柳司卿正在喝茶,聽了楚翹兒的話,險些被一口茶葉哽了喉。
“沒錯。”楚翹兒笑著催促道:“其實少爺一早就猜中了,兇手確實就是小泥鰍。少爺真厲害。少爺快升堂吧,被告和證人都已經到齊了。”
“你個丫頭倒真是能幹啊,把本官要做的工作都給包辦了!”柳司卿皮笑肉不笑,似有一絲不悅,但聽到楚翹兒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