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岸上,放眼一看,只見屋舍連綿,許多處尚有燈光。他感到十分陌生,好像從未見過。藍沛當先引路,宣翔一面走一面道:“見到管中流時,你別洩露我的身份。”
王元度道:“晚輩遵命。”
他們踏入一座屋宇之內,穿過兩座院落,到了一間雅潔的內廳,燈燭明亮。藍沛請他們稍候,便自離開。不久,四個人奔出來,卻是柳兒和管中流、魯又猛、柳昭他們,柳兒仍作男子裝扮,他們得見王元度及時趕到,不勝之喜。王元度把宣翔介紹給他們,只說是他的一位長輩,因此眾人都喊他作鄉老伯。
管中流首先道:“今日幸蒙柳兒姑娘預先通知,在另外兩個隱秘之處留有快艇,以備萬一之需,才能過得南阿洪這一關,亦可謂險矣!”
王元度向柳兒拱手道謝過,柳兒笑著還禮,一面道:“我家小姐堅信那些魔頭們絕不肯甘心罷休,所以才預作佈置。王公子不要謝我,仍要你別怪她以前失禮之罪,我家小姐已經感激不盡了。”
大家又談起大會之事,柳兒道:“南阿洪是最後一批,須得天亮以後才能趕到,其他的一大批較早出發,但也得再過兩個時辰以後才能抵達。王公子你們最好先作休息,以免明日早晨沒有精神。”
大家都認為須得早作休息,因為明日晨早開始,就得分頭闖過初選的一關,取五十名,再從這五十名之中淘汰四十個,剩下十個前十名的參與正式奪標,這時候起才是金鰲大會的精彩節目,預定在後日早上便由這前十名抽籤較量武功。
王元度心中有兩個疑問,一是那個阿閃姑娘現下情況如何?二是此地到底是不是日月塢?前一個問題因有男女之嫌,不便動問,當下道:“柳兒姑娘,此地當真是日月塢麼?在下瞧來卻不大像呢!”
柳兒抿嘴一笑,道:“日月塢乃是天下三大隱秘的地方之一,王相公前次來去匆匆,焉能走遍全塢!”
突然,一個尖澀的聲音插口道:“此地離日月塢也有五六十里,難道日月塢所轄地面如此廣闊不成?這倒是教人難以置信之事。”
眾人訝然向發話之人望去,卻是那鄉老伯,管中流恭容問道:“鄉老伯曾經到過日月塢麼?”
鄉老伯瞪他一眼,道:“誰跟你講話?”
管中流一怔,柳兒和魯、柳二人先瞧王元度,見他詐作沒有聽見,都大為奇怪,便也不肯出言頂撞這老人。
管中流心想此老是盟弟十分尊恭的長輩,我縱然被他責罵,也得忍下。於是仍然恭恭敬敬的道:“是!”
鄉老伯瞧也不瞧他一眼,又道:“日月塢號稱天下三大隱秘的地方之一,但老夫卻遊逛過不少次,地勢熟如指掌,小女孩你信不信?”
柳兒豈敢得罪王元度的長輩,苦笑一聲,道:“婢子雖然不信,也不敢多嘴。”
鄉老伯詭異地一笑,道:“好,老夫說給你們聽聽。那日月塢地方真不小,三面有河流相隔為界線,正面便是個巨大湖蕩,好像叫做春夢湖。塢中房舍甚多,都按照五行生剋築建,暗藏奇門陣法,這陣法中心便是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金井銀穴,此是當世間一大秘密,防禦森嚴,外人休想踏進金井銀穴周圍二十丈之內……”
說至此處,柳兒已駭得面無人色,王元度道:“柳兒姑娘勿須恐懼,在下這位長輩乃是當世之間第一高手,平生與世無爭,不會洩露貴塢的秘密。”
鄉老伯瞪他一眼,好像不同意這話。柳兒輕嘆一聲,道:“婢子的生死只不過像螞蟻一般。”這話來得奇怪,眾人都不明其意。
她的聲音又放低一點,道:“實不相瞞,此廳有高手在暗中竊聽一切,鄉老爺說的話定被聽去,而婢子洩露此秘,也有性命之憂了。”
鄉老伯微曬一下,道:“日月塢防禦如此堅固周密,不但以房舍佈下奇門大陣,其中又有十道埋伏防守,再加上地位更高的幾個老頭子時時巡邏,還阻不住老夫,嘿,嘿,他們縱是聽得此事,又有什麼手段能夠對付老夫。”
但眾人都為之震凜不已,他們都是為了柳兒的安全發愁,卻不是為鄉老伯耽憂。
王元度肅然道:“柳兒姑娘,在下邀管大哥一同護送你離開此地,現下就走。”
柳兒感到此事難以置信,吃驚的望著王元度,吶吶道:“公子……你親自送我逃出此地?”
王元度頷首道:“不錯,如若有人截擊姑娘,在下定當全力一拼。”
鄉老伯怪笑一聲,道:“好一個多情種子,大有不愛江山愛美人之概。”
王元度眉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