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化解了。”
把手指輪著說道:“只看出月初頭,包你活跳的人回來,我好平白的咒人嗎?”
那婆子和女人方才收淚,說道:“謝天地,只願依先生金口就是了!”
那女人便道:“奶奶,還請這先生算一算他的命。”
那婆子道:“你說得是,把命合一合看。”因說出一個年月日時來。素臣按著江湖說數道:“此命:為人性剛,喜則眉花眼笑,怒則將臂揎拳;膽大心雄,頭高氣硬。今年交運脫運,移花接木,該有血光之災,戰殺之禍;虧得紅鸞天喜星照命,諸事逢凶化吉,打身不動。過了今年,一派順利,財旺生官,還有小小前程,只可惜是武職,也有封妻廕子的福分。妻宮坐著恩星,主有賢能妻子,幫家做活,貼心替力,夫妻和合,同諧到老。壽有古稀之卜,兩男一女送終。”
素臣說完,婆媳二人俱稱讚:“推算得準!”笑逐顏開。又把自己兩命,請素臣推算。
素臣按著江湖之訣,已往的一味扦江,未來的一味海奉;加以八面風,六角鑽,兩頭巒,圓圖子,定時辰,問刑剋許多的條例;婆媳二人已自著了迷的,把三歲行運,克父克母,好的歹的,一句句都是自己說將出來;素臣綽了口風,添說幾句,便相顧錯愕,驚以為奇。
至聽說後來的許多好處,便像真的一般,面板騷癢,登時骨頭輕了一半!連叫:“先生真是神仙,怎算得恁般靈驗!”歡天喜地的,收拾酒飯出來。
那女人自與婆子議論道:“奶奶,這先生年紀不多,本事卻高,把咱們的肚腸都穿了過去,說的他那樣氣概,不是活現的嗎?不知道的,見咱們行著船,就奉承,也說是發財生意順利的話罷了;怎知他有官做,又是武職?可不是神仙嗎?”
那婆婆便道:“他說咱為人慈善,恤孤愛寡,敬老憐貧,日裡一個人,夜裡一個鬼,有鑽骨星在命,鑽頭頭痛,鑽腰腰痛,那一句話不是著的?”
女人道:“他說咱們有口無心,欺硬怕軟,知高識低,有分豁,沒偏閃,一片熱心腸,高人相敬,小人不足,須不是咱告訴他的,怎這們說得著?就是那姓鐵、姓劉,他又怎預先知道?真有個半仙之分哩!”
素臣用完了飯,婆子便道:“還有一命,要請先生算哩。”因說出年月日來。素臣暗吃一驚:怎這年庚,竟是奚囊的八字?問明又是男命。因扦她一句道:“妳說得明,我指引得明;這命若是北方人,命便弱了;若是南方人,便不嫌弱;就看五星宮度,南北亦是不同,須要說明,才好推算。”
那婆子道:“這命實是南方人,北方人帶來,被我們總管船的顧老爺收留,認做兒子。”指著先前招手的一個小女兒,說道:“這是我的孫女,要許配他;不知他命生的好不好?故此要請先生推算。”
那女人把手拉那女兒一把,說道:“喜呀!替妳女婿算命哩!”那女兒瞅了一眼,跑進艙門去了。素臣道:“是南方人便好,只可惜少年運氣不濟,要見水厄,流落他鄉,做個人下之人。一交十
八歲,時運亨通,貴人提拔,平地登雲,這卻是個文職官兒,封妻廕子,富貴榮華,有四十年大運,壽元八十以外。如今這位現在何處?可請來一會,後日好問他索謝,得一主大大的財香。”
那婆子滿心快活,喜得兩隻眼沒了縫兒,說道:“先生真是仙人哩!這命去歲就見過水災,前月中又到這海邊來投水,夜裡驚醒了船上的外水,撈救起來。顧老爺見他相貌清秀,滿腹文章,過繼他做了兒子;如今帶往邯鄲去,見他丈母孃去了。”
素臣道:“約莫幾時回來?得見他一見才好!”
那女人道:“還早哩,他顧奶奶好幾年不回家了,這一去,緊著也是十月裡的事。”
素臣問其住處,婆媳二人俱不知道。婆子又把小女兒的命來算,素臣謅了幾句幫夫益子,與那男命正是一對兒,夫榮妻貴,一竹竿到底的話,忙忙的收拾課筒起身。那婆子拿出一百文老錢,千辭萬謝,送與素臣,素臣不受,婆媳二人抵死推送,連那小女兒都跑出來,幫著亂塞亂搡,素臣只得收了。跑上岸去,正值兩三個小花子走過,便假做心慌趕路,灑出袖裡那錢,頭也不回,一直去了。小花子爭先搶奪,幾乎相打。
素臣到船,吩咐頭目回去上覆主人,說:“鐵丐已被姓劉之人救出,大約即是紅須客所為,如今投向島中去了;可以放心。我因舊僕奚囊現在邯鄲,前去尋訪。後會有期,面見時謝他罷。”
頭目奉上盤費,素臣不受,單提著行囊上岸。一路餐風宿水,到了邯鄲,尋下呂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