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明朝宦官 作者:懷疑一切

大索境內珍寶,弄得“人情騷動”。宣德初,巡按浙江御史尹崇高、泰安州稅課局大使郝智等,先後奏稱採買勞擾民間,妨礙農務,靡費甚大。因此,宣宗曾下詔除軍器,軍需物品外,停止買辦,召所差出內官著令還京。但實際上這詔令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具文,採辦鳥獸花木珍異的內官之派遣,並未因此而停止。以吳中為例,宣德時“中使時出四方,絡繹不絕。採寶幹辦之類名色甚多。如蘇州一處,恆有五六人居焉,日來內官,……或織造,或採促織,或買禽鳥花木,皆倚以剝民,祈求無艾”[77]。不僅吳中,其他地方亦有內官之遣。宣德五年(1430),遣內官吉祥持敕前往直隸應天、鎮江等府州縣並湖廣、浙江等處所屬河泊採取魚只等項製造物件[78]。六年(1431)、七年(1432)均遣內使王寵等到長州等縣買辦布匹。這些內官、內使到處騷擾,貪縱為害,虐取於民。長州等縣民人沈多福等,曾聯名狀告內使王寵等六年(1431)來坐買闊白三梭棉布700匹,因本地並不出產,於是“每布一匹,逼價銀三兩”,致“各行賠閉輳數,完足共銀二千一百兩”。七年(1432),王寵等“仍復到來,徵收各縣布價銀兩,但此價已經欽差太監劉寧等盡數封收,抄解去訖。又要各縣重複科派”,以致“民力不堪”[79]。

不過,宣宗朱瞻基當時仍坐朝問事,對民憤太大的宦官,也曾給予嚴厲的懲治。袁琦等的被處死就是顯著的例子。譚希思在《明大政纂要》卷二○載:當時,內使阮巨隊等往廣東公幹,受內官監太監袁琦指使,借採辦的名義,凌辱官吏軍民,逼取金銀等物動以數萬計。事發,宣宗於六年(1431)十二月,下令凌遲“自小隨侍,頗稱使令”,而得以逐步升為太監管事的袁琦,斬內使阮巨隊、阮誥、武莽、武路、阿可、陳友、趙準、王貴、楊四保、陳海等十人。此外,內官裴可烈以貪暴,被逮下錦衣獄拷死。內使馬俊公差還京,至良鄉,聞袁琦事,自經死;宣宗以馬俊亦與袁琦同惡害民,命錦衣衛戮其屍,梟首於市。中官唐受以公差南京,縱恣貪酷。宣宗命錦衣衛逮至京師,獄具,械赴南京,凌遲於市,梟首示眾。宣宗還令都察院揭榜曉示中外:凡內官內使在外,不許侵佔官民田地及擅造房屋;已經侵佔官民田地及擅造房屋,所在官司取勘明白,原系官者還官,軍民者還軍民。中外官民人等不許受內官內使寄頓財物;有投托內官內使,因而撥置害人者,悉處同罪。因此,在宣德以前,採辦宦官有時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二、明朝宦官與經濟(10)

正統以後,隨著皇帝需求的增多,採造不斷擴大,其禍害亦不斷加深。成化時,購書採藥之中官“動以朝廷為名,需索要求,無有紀極,東南騷然,民不堪命”[80]。他們“抑賣鹽引,私採禽鳥,糜官帑,納私賂,動以鉅萬計。……內府物料有至五六倍者”[81]。十七年(1481),中官王敬同奸徒王臣往湖湘、江右、江浙、京東諸郡採藥。這二人以地方無賴二十餘人跟隨,大擾吳越,公然“信意出一紙,錄市人姓名,括取金寶,人無得免”,以致百姓“或挈室而竄,白日閉戶”,市人則“空肆而匿”,甚至郡縣“亦或閉門不敢治事”[82]。其對江南經濟與社會秩序破壞的嚴重程度,可想而知。

弘治時,浙江鎮守太監張慶以進貢為名,每年搜刮百姓財物數萬,而所貢之物仍出自民間。這種採辦——掠奪,雖邊遠地區亦不免。如: 甘肅巡撫羅明揭露邊衛的採辦,是鎮守、分守內外官各遣使屬邊衛搜方物,“競尚貢獻”,實際上是扣軍士的月糧、馬價,或騙取番人的犬馬奇珍,僉派廚役造酥油等物品。及至起運進京時,無不沿途勒索騷擾。

正德年間,劉瑾亂政,更是漁利無厭。由於各地鎮守中官均得分別進貢一二萬金才謀得這差事,因而以“歲辦”之名進行的對地方的搜刮,就成了更普遍的、公開的、幾乎是合法的現象。據《明史·食貨志》載,這時“歲辦多非土產”。如河南鎮守太監廖堂以進貢為名,無名之徵百出,有古銅器、窯變盆、黃鷹、錦雞、獵犬、羔羊皮之類。與此有關的還有拜見銀、須知銀、圖本銀、稅課司銀、出辦椿草銀、扣除驛傳銀、馬價銀、甲首夫銀、快手月錢銀、河夫歇役銀等名色。而左右用事之人,又私於下屬賣馬、賣布、賣紙、賣鈔、賣鋪陳;於沿途抽索客貨。河南巡撫李克嗣曾上疏揭發阻止,但武宗“詔進貢如舊,其下人科取者,禁之”。不言而喻,詔令中第一句是實的,第二句只是官樣文章,所以不但廖堂之搜刮未被遏止,而且後來的鎮守太監還把這作為常規,固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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