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去望張奶。
“水——蓉!”張奶低低喚住水蓉的腳步。
水蓉愣了一下,望著張奶肅然,便慢慢走回,默默站在張奶面前。
“水蓉,你說俺張家待你如何?”
“……二十年,爹孃待我恩重如山。”水蓉在城裡念過學堂,說話極少說“俺”,咬文嚼字地說“我”,媳婦們聽來一致撇撇嘴。
“孝慈呢?”
“也不差,是夫妻的情分他都盡了。娘,你今個兒咋啦?”
“那你為啥不守女人貞守?”張奶陰沉中忽然透了冷笑。
水蓉臉兒掙紅,急急地叫著:“娘……”
“跪下!”張奶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水蓉驚呆,正愣間,幾個女人上前把她按在地上,水蓉也沒反抗,柔順地跪在張奶的三寸小腳下。
“我問你,那個姓汪的狗東西佔過你的身子沒有?”
水蓉驀地周身戰慄,淚水奪出眼眶:“娘!”
“說!”
水蓉仰著淚面望了許久張奶,張奶沒有半絲動容,眼睛鷹隼般的逼她。水蓉哽咽許久,低低答道,“……佔過!可……”
“呸!”張奶氣得顫巍巍站起,揚了手要打,卻又渾身抖個不停,幾個媳婦忙扶她坐下。“好……好,你做得好!水……水蓉,人總得講……講禮義廉恥,天地良……良心呀!”張奶說著,不由老淚滿面,哽氣斷斷續續,“這賤貨,交給……給恁了,打死歸俺。”
眾人像是期待已久,張奶話音剛落,便一擁而上,亂撕、亂抓、亂擰、亂踢,好一陣痛快。水蓉驀地尖叫,憤怒地掙扎著踢蹬,可不一會兒便被打在地上,軟軟地任人宰割。
“小婊子,今個兒也嚐了老孃的厲害。”
“看你還洋臊包,浪了不浪。”
“扒她的衣服,丟人索興讓丟夠。”
“對,看她這身賤肉咋個勾的男人。”
女人們說著,七手八腳地撕扯下水蓉的衣服,在扒淨水蓉衣服的一瞬間,女人們大多都震慄了。她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白嫩的身子,渾身上下光潔得透明,散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純貞光芒和馥郁的肉香,每條柔滑的曲線都仿是淫浪的眼波,每個膩脂肉渦都是撩逗的笑靨。鄉下女人很少洗澡,只有夏夜,尋個僻處三五結夥在河邊擦了身子,誰也對誰不甚了了。夜來做愛,做丈夫的也從來不知詳暇女人的身子,急急事畢,昏昏而睡,做個兒孫滿堂的美夢。突然看到另一個女人身子,而且是這般美妙的身子,她們一時都眩目了,像是各自撫到自己或光或糙的身子。
女人們貪饞垂涎這般身子也是難怪,人人都彷彿看見汪助理,還有自家的男人在如痴如醉地玩味這光潔如玉的身子。這身細肉怎地就偏偏生在她的身上,女人心底滋起一般切膚銘骨的嫉恨,一種強烈地毀壞慾念,瘋而似的擁上去,用柳枝、掃帚拼命抽打水蓉,把以往對肉體渾濁無覺壓抑的慾念,把男人日常對自己粗疏的冷淡所激起的仇恨一股腦宣洩在水蓉身上。不知是誰乘亂,偷偷抄起一把剪刀,朝水蓉那隻高高隆起的乳房上紮了一下,水蓉慘叫一聲,昏了過去。眼前的血,倒更激起了女人們的暢意,鮮紅的血流在雪白的乳胸上,給她們帶來滿足的歡樂。
女人去嗜女人的血,倒更是女人的本能。
見了水蓉不再呻叫,女人們歇了手,張奶囑人把她抬到村頭倉房,她怕髒了自家。女人去抬時,她又低低地吩咐:“給她穿……穿兩件衣裳。”說過,讓人攙了,進廂房歇息。出了這樣羞辱不堪的事情,張奶的確心力交瘁。
女人胡亂給水蓉套個汗褂兒、短褲,將她拖扯出去。村裡的男人都在堤上,只有一些孩子跑前竄後地興奮得直號,算是給這些婆娘“執法”政績的喝彩。
父親紀事 第六章 4(2)
把個水蓉扔進倉房後,有個年輕婦人忽然想出個絕妙主意,把個汪助理的屍首也移置在這裡,看她水蓉的趣戲。大家聽罷,不由一致誇那年輕婦人,不愧是初小生,識得字,便比別人聰明,怕是和男人睡覺也有絕技。說得那年輕媳婦滿面羞紅,佯嗔亂去揪人。
大家亂著、笑著,還是推搡出幾個潑皮膽大的把汪助理的屍首移到倉房裡,就了近旁的木柱,把昏軟的水蓉捆在上邊。
完了,大家掩門而去,各自回家燒飯,奶孩子了。一忙乎,有幾個女人竟把這茬事兒給忘了。
晚間,張爺從堤上回家,聽得張奶講來,不由勃然變色:“你,你咋敢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