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3 / 4)

小說:散花 作者:不是就是

樣蒼勁。同時對《清明上河圖》的技法悉心揣摩,直到有了把握,才開陣勢,再次臨摹。從卷尾始,由左向右,一路下來,愈愈順,感覺自己的筆隨同張擇端穿街入巷,遊逛百店,待走出城門,自由自在地徜徉在那些人群中??看來完成這幅巨的臨摹應無問題。可是忽然出了件意外的事

一天,我的鄰居引來一位美籍華人說要看。據說這位來訪者是位作家。我當時還沒有從事文學,對作家心懷神秘又景仰,遂將臨摹中的《清明上河圖》抻開給她看。幅太長,面低垂,我正想放在桌上,料她突然跪下來看,那種虔誠之態,如面對上帝。使我大吃一驚。像我這樣的在計劃濟中長大的人,根本不知市場生活的種種作秀。當她說如果她有這樣一幅就會什麼也不要,我被深深打動,以為真的遇到藝術上的知己和知音,當即說我給你一幅吧。她聽了,那表情,好似到了天堂。 txt小說上傳分享

我與《清明上河圖》的故事(2)

藝術的動力常常是被感動。於是我放下手中了一小半的《清明上河圖》,第二天就去買絹和裁絹,用紅茶兌上膠礬,一遍遍把絹染黃染舊,再在屋中架起竹竿,繫上麻繩,那條五米多長的金黃的長絹,便折來折去晾在我小小房間的半空中。我由於對這幅臨摹得正是得心應手,起來很流暢對自己也很滿意。天天白日上班,夜裡臨摹,直至更深夜半。嘴裡嚼著饅頭鹹菜,卻把心裡的勁兒全給了這幅。那年我三十二歲,精力充沛,一口氣幹下去,到了完成那日,便和妻子買了一瓶通化的紅葡萄酒慶祝一番,掐指一算居然用了一年零三個月!

此間,那位美籍華人不斷來信,說盡好話,尤其那句“恨不得一步就跨到中國來”,叫我依然感動,期待著儘快把給她。但不久唐山大地震來了,我家被毀,牆倒屋塌,一家人差點被埋在裡邊。人爬出來後,心裡猶然惦著那。地震後的幾天,我鑽進廢墟尋找衣服和被褥時,冒險將它挖出來。所幸的是我一直把它放在一個細長的裝餅乾的鐵筒裡,又擱在書桌抽屜最下一層,故而完好無損。這隨我又一起逃過一劫。這與我是一般尋常關係嗎?

此後,一些朋友看了這幅無比繁複的巨,勸我不要給那位美籍華人。我執意說:“答應人家了,哪能說了不算?”

待到1978年,那美籍華人來到中國,從我手中拿過這幅的一瞬,我真有點捨不得。我覺得她是從我心裡拿走的。她大概看出我的感受,說她一定請專業攝影師拍一套照片給我。此後,她來信說這幅已鑲在她家紐約麥哈頓第五大街客廳的牆上,還是請華盛頓一家博物館製作的鏡框呢。信中夾了幾張這幅的照片,卻是用傻瓜機拍的,光線很暗,而且也不完整。

1985年我赴美參加愛荷華國際筆會,中間抽暇去紐約,去看她,也看我的。我的的確堂而皇之被鑲在一個巨大又講究的鏡框裡,內裝暗燈,柔和的光照在中那神態各異的五百多個人物的身上。每個人物我都熟悉,好似“熟人”。雖是臨摹,卻覺得像是自己的。我對她說別忘了給一套照片作紀念。但她說這幅被固定在鏡框內,無法再取下拍照了。屬於她的,她全有了;屬於我的,一點也沒有。那時,中國的家還不懂得可以賣錢,無論求與送,全憑情意。一時我有被掠奪的感覺,而且被掠得空空蕩蕩。它畢竟是我年輕生命中整整的一年換來的!

現在我手裡還有小半卷未完成的《清明上河圖》,在我中斷這幅而去了那幅之後,已沒有力量再繼續這幅了。我天性不喜歡重複,而臨摹這幅又是太浩大、太累人的工程。況且此時我已走上文壇,我心中的血都化為文字了。

寫到這裡,一定有人說,你很笨,叫人弄走這樣一幅大!

我想說,受?多半緣自於一種信任或感動。但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不也來自信任和感動嗎?你說應該守住它,還是放棄它?

我寫過一句話:每受過一次?,就會感受一次自己身上人性的美好與純真。

這便是《清明上河圖》與我的故事。

醒俗報

幾年前,在哈佛大學任教的李歐梵先生來津看我。那時候,他正對清末民初中西文化碰撞時期上海的社會形態發生研究興趣,因此迷上了那時代上海出版的報。從早期的《點石齋報》到後期的《良友報》,中西交錯,色彩斑駁,非魚非鳥,極是新鮮和奇異。

在我家聊天時,我便拿出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天津出版的《北洋報》、《玫瑰報》、《華北電影報》等等給他看。他睜著吃驚的眼望著我說:“怎麼天津也有這種報?”我笑而不答,又把一匣《醒俗報》放在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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