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律師、教授、改革家、議員,等等。人們絕不會想到,他們會對這種毫無價值的雜誌感興趣,而那些討伐賣淫的鬥士們,無疑是最熱心的讀者。
作為對這種矯揉造作的回應,我寫了一遍關於一個殺手的小說,好像我與此人十分熟識一般,但事實上,我是採用了小柯里的經歷,他與這個“巴熾”或隨便什麼名字的人在中央公園呆了一夜。柯里給我講述經歷的那晚,我做了一個惡夢,夢裡我被窮追不捨,沒完沒了地逃,只有醒來才會擺脫死亡。“
令我對這個“巴熾”感興趣的是他使自己強取豪奪的方法,做壞事確需有數學家的頭腦。
他在那兒,就在中央公園,而全國在搜捕他。像個傻瓜一樣,他給柯里這樣的毛頭小夥子講述他的故事,甚至洩漏了零星的其罪惡行程中聳人聽聞的部分。
他也許會站在時代廣場的一角,就像夜半在中央公園巡邏一樣。
抓到他的人獎金五萬元,無論死活。
據柯里講,有好幾個星期,他把自己反鎖在屋裡,躺在床上,以繃帶矇眼,反覆琢磨行動的每一個細節,將一切計劃周全,甚至連最細微之處也不放過,而正如一位作家或音樂家一樣。在計劃未完滿之前,他絕不採取行動。他不僅考慮到所有失誤與意外的可能性,還需如工程師一般,設想在絕對安全中可能產生的意外險情,他或許必死無疑,或許可以驗證其同夥的能力與忠誠,但最終他只能靠自己,自己的頭腦與見識,他隻身一人,不光是全國的警察,還有所有的公民都在留意他,一步走錯,全盤皆輸。當然,他不會讓自己被生擒,他會自己了斷,但他還有夥伴——不能見死不救。
也許那晚,當他溜達出來透透氣時,他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確信自己萬無一失,以致不能自制。他拉住遇到的第一個路人,洩漏了秘密。他認為,那個可憐的傢伙肯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也許他希望與執法者擦肩而過,向他們借個火兒,或問個路,他們臉對臉,相互接觸,向他們致謝,而他們仍然被矇在鼓裡。也許他需要以這種刺激的冒險使自己沉著冷靜下來。因為毫無危險地呆在反鎖的屋裡,進行周密的思考是一碼事,而走出去,在每雙眼睛的監視下,在人人都是一種威脅的情況下采取行動,又是另一碼事。運動員要先熱身,罪犯也要做些類似的活動……。
巴熾就是喜歡冒險的人,他是一個最危險的兇犯。這傢伙本可以成為一位偉大的將軍,或一位傑出的公司法律顧問,與其同行一樣。他正色告訴柯里,他曾不只一次地給同夥提供公平的機遇,他不是懦夫、小偷,更非叛徒。他只是與整個社會為敵,如此而已。因為無人匹敵,他為自己的成功感到驕傲是情有可原的。像電影明星一樣,他為自己有追隨者而得意,狂熱崇拜者,他有成千上萬名,他時常有些出格的舉動,只要能夠證明自己的才幹。當然也為取悅他們,幹嗎不呢?也能從中取樂。
他不是特別嗜殺,儘管他也並不以為然,他最喜歡碰到一個軟弱的傢伙,可以輕而易舉地了事。
他們總是自以為絕頂聰明!
柯里仍激動得發抖,他恐懼、痛苦、崇拜,天知道還有什麼。他不肯多說了,只是讓我們看報。這準會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即使對我們,他也拒絕透露真相。
他仍感到害怕‘,如醉如痴的。“他的眼睛!”他反覆說,“讓我覺得手腳冰涼。”
“可你是在夜裡遇到他的。”
“不這打緊,他那目光像燃燒的煤一樣,爍爍放光。”
“難道不是你的幻想?因為你知道他是個殺手。”
“絕對不是!我忘不了那雙眼睛,它們會糾纏我,一直到死。”他渾身打戰。
“柯里,你真的認為,”莫娜問,“一個罪犯的眼睛與眾不同?”
“當然,”柯里說,“他們一切都與眾不同,不光是眼睛。當一個人性格改變時,目光也會變,你不這樣認為嗎?他們具有‘其它’性格,我是說,他們並非其本身。不是稍遜,就是略勝,我也搞不清,我只能說,他們是異類。即使在他告訴我他的身份之前,我就猜到了,這就像感受到另一個世界的震動。他的嗓音不似任何我認識的人。當他與我握手時,我就像觸電一般。我告訴你們,我驚呆了——我是說,一種身體遭電擊的感覺。我當即就想跑開,但那雙眼睛把我釘在地上,我寸步難移,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我終於明白,遇見鬼是怎麼回事了,他有一種奇怪的氣味——我提過嗎?不是硫磺,或者硫磺,更像是一種濃酸,也許他曾與化學品打過交道,但我認